一聊天我才知道,背尸匠原名叫赵大胆,河北邢台人,没事儿就活跃在京冀沪一代走买卖,而这次的死者是在北京护城河做清理工作的,掏淤泥的时候一个不慎掉河里就淹死了。
后来这死者的儿子通过关系找到他,意思是想让他老爹落叶归根。毕竟现在丧葬改革,老百姓死后必须立刻火化,尸体也是不允许随意带走的,由此背尸匠的买卖才越来越好做。这一趟活,起步价是四万,还要付一半的订金。
赵大胆长得虽然粗狂,但还是很喜欢攀谈,接着他就又问我:“你这是要去哪啊?现在的玄门中人实在太难见了,本以为你能有两下子,可刚刚看你那手艺不怎么样啊,这么点小事儿就差点就搞出了人命。”
我被臊的脸通红,确实丢人丢到家了,一般的符咒功夫对上普通人可能显得很我们很神秘,可真要在高手面前倒也显得不够看了。
他爽朗一笑:“妈了个巴子,也怪我管闲事,现在也到吃饭点了,咱俩去喝点?”
我看他心眼倒也不坏,也应了下来,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和他这种老油条在一起也能省下很多的麻烦。于是我们俩出了火车站找了一间饭馆。这饭店也就六十多平的样子,饭店老板听口音是个东北人,点了几个菜,倒也是也挺实惠的,就是桌子上油污多一些,不过这对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来说,却也没什么关系。
当他得知我也去吉林的时候,一脚踩着巨大的行礼袋,干了一口酒笑着说:“我就说咱俩有缘,不瞒你说,到了长松岭那边就挨着长白山了。”接着他竟然压低声音,好奇的问:“我以前走活儿的时候见过穿鞋的,你们这些人到深山里,那准没好事儿,说吧,这回又逮着哪位大官儿的坟了。”
“别瞎说,盗墓犯法,我是去找点药材。”我也小声说。这次可是奉命行事,我也就找了个借口随便搪塞一下。那个赵大胆倒也没那么多说道。而且我发现自从穿上道衣后,整个人就比较沉闷,闲着没事儿就爱抽烟,所以说这个酒的气氛始终也喝不起来。转眼,天就已经暗了下来,饭馆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跑长途的司机进来吃饭。
可就这时,我大感一阵阴风扑面,只见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而她的身后竟然紧跟着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准确的说,中年人是飘着的。
我和赵大胆对视一眼,他也觉得不对劲了,就在这时进来的妇女和饭店老板说:“今天客人怎么样?”
“还行吧,媳妇你最近身体不好就别乱跑,好好在家休息吧,实在不行我就雇个人。”男人关心的说。
“没事儿,雇啥人啊,现在人工多贵,攒点钱过年回家给大丫头二丫头添点衣服多好。”女人稍显憔悴。
我叹了口气,鬼怪不找无事之人,这就像老百姓说的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个中年人鬼魂瞪着那老板娘明显就是满脸的怒气,何况他时而站在女子头上,时而跟在她身后,这种在阴阳道上叫做‘鬼骑头’,如果没点因果,鬼上人脑袋顶上得让天灯烧死。
所以说,我犹豫到底要不要管的。可这时中年妇女又说:“今天咱妈打电话了,说二丫这几天生病了,发烧着要妈啊,我这可能也是跟着上火上的。”
听她说完我心里便动了恻隐之心。是啊,红尘滚滚,多数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着,妇女看面相倒也不是坏人,家中还有一双女儿,观他老公也是个憨厚人,于是乎我站起了身子想去管管。就见赵大胆干了口酒,无奈的摇摇头:“多管闲事。”
“你不也是一样。”我指了指他手里被掰断了的筷子,常言道,竹辟邪,竹筷子便尖儿也杀鬼利器,所以说刚刚让他刚才也是在犹豫中的。
我走到了那两口子面前,他们二人微笑的问:“需要点啥?”
“我就是看看。”我眯着眼盯着妇女身后的中年人,他也发现了我在瞅着他,瞪了我一眼表示警告。
我倒是没理他,直接对妇女说:“这位大姐,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觉,脊椎特别的疼,脖子抬不起,有时候躺在床上想起身很费劲,胸闷,气短,经常性的发烧。”
这话一出口,饭店的人都不吃饭了,所有人都较有兴致的看着我,等待着中年妇女的下文,饭店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啊,你咋知道?”妇女发懵的问我。
我又说:“而且晚上经常会做梦,梦见一个奇怪的中年人,他长得。”我瞄了瞄妇女身后的鬼影,接着说:“那人四十五岁左右,没胡子,抬头纹很重,穿着个灰色的长布衣,头发有点白,我说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妇女吓得脸都白了,扑腾就要给我跪下:“真神了,你说的对啊,这段时间天天有个中年人找我,他在我梦里说我杀了我,我这几天吓得根本就没法睡觉,还不敢和我老公说。”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连忙搀扶:“使不得,快起来大姐。”
身后的几个吃饭的男男女女也都站了起来,看向我这边:“开玩笑呢吧,真的假的,这么邪门呢么?”
“别说话,再看看。”又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