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毛石互相对视一眼,在大自然的面前,谁也没辙。
缓了会儿热乎气,跟着陈铁宝出山,他看到我们靴子里的靰鞡草时还笑夸我了不得,因为现在的社会,还能知道老祖宗都留下什么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见了。走在山林里的雪路上,暴雪的前夕,天空白茫茫一片,呼入鼻腔里的冷空气,还真就有那么一种冻彻心扉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来赵大胆也是来到吉林这边的长松村,于是就问了一嘴陈铁宝,人家告诉我要去的地方叫张家铺子,与长松村算是相隔了南北头,听他的意思,那里已经到了深山了,全村二百多户居民,当初政府想让他们搬迁,可全村没一个人同意,那些老头老太太更是趴在村口的马路上,声称要搬家就先在我们身上压过去,也正因为如此,逼得政府花费大价钱给他们通了电。
穿过密林,环顾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没有两把刷子到大山里必然会迷路了不可,此刻的毛石早就被冻蔫了很多,所以一直都是我和陈铁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可刚到一片开阔地的时候,陈铁宝忽然说:“行了,到了这儿就别说话了,吵到了山神老爷,是会出人命的。”
什么人命?想我也算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成了精的妖怪也杀过,这么一处荒地难道还有鬼怪不成?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毛石却哆哆嗦嗦的说:“这是坟地,别乱说话。”
坟地?众所周知坟地不是都有土包的么?可这里怎么还一马平川了?
陈铁宝听完了这句话时忽然扭过头看向毛石:“你咋知道的?”
“家里祖传的阴阳先生,多少懂点。”毛石有点遮掩自己的身份。
在农村,阴阳先生的地位那可比县长高多了,你县长去了谁家,未见得给你杀鸡宰羊,可阴阳先生却有这个待遇,因为老百姓总觉得阴阳先生能带给他们好运,甚至改变后代的命运。
“那可真是失敬了。”陈铁宝立刻表现的很尊敬。
“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吧?”毛石忽然又问。
他这话刚完,我也觉得不对劲了,虽然要下雪前无风,可怎么也会有点微风吹过,单是我们眼前的足足五百米的空地,除了没有一株树木外,那是一点风都没有,藏风聚气是风水,可若是藏风变成了藏煞,那可就是凶地了。
陈铁宝告诉我们,在他爷爷那辈儿,这里有过一个村子,后来山体滑坡把整个村子都给埋了,全村的人无一幸免。国家来了救援队,开山凿石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月才把这里疏通,而所有的死尸也均拉到了殡仪馆火化,最后集体存放在了公墓。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只有一件事儿很奇怪,就是不管什么植物,放在这块儿土里就是不活,就仿佛是被画作了禁区一般。
他还说每当月圆的时候,荒村子里的一口井就会向外冒热气,而且井里的水能治病,听他给我讲,这井水甚至连癌症都给治好了,可这就有点邪乎了,俗世凡尘,怎么可能会有瑶池仙水?
“到了这里都得小点声,走路也是有路径的,乱走是会死人的,你们两个可要跟紧我,以前村里有的小伙子不听话,上这边来放炮仗,后来成了人干,死的那是老惨了。”陈铁宝说。
听他说完,我心里一阵激动,他口中的干尸,岂不是和那些科研人员的死相一样?难道那口井也和龙有关?一系列的猜测都涌了上来,包括毛石也陷入了沉思。
不动声色的跟着陈铁宝进了荒地,顿时我就觉得极其不自在,于是乎我在青囊包里拿出了一枚铜钱,趁着他不注意,狠狠地丢向了远处。紧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古铜钱落地之时,我耳边居然传来了仿佛礼宾花炸裂的声音“砰”的一声,震得我们是左摇右晃。
“山神老爷动怒了,饶命啊!”陈铁宝趴在地上就开始磕头。毛石稳住身体,惊慌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长吸了口气,愣愣的盯着荒地,此处天狼星化刀削顶,七杀星裂地灭魂,破军星震碎地气,一千条人命为献祭,逼得真龙地气无处可遁,只能入井而亡,刚刚的铜钱是地地道道开过光的法器,可煞气太大,所以铜钱才会碎了阳,最终起了天破的声音。
按照年代推算,此种逆天的煞局所造成千条人命的死,会直接影响到的一国气运,可这一切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