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航把罩在身上的被单刚一拿下,只听寿材店的老板吓得一声尖叫,他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主要是现在何航浑身上下那蛛网状的血痕已经蔓延到了面部,那模样就好似被人泼了一脸的鸡血,加上那猩红的眼睛,怎么看都七分像妖三分像人。
好不容易稳住了寿材店老板的情绪,让何莎莎回到车里取了钱,我等何航换上了寿材衣服之后说:“我现在让你假死来避过降头带给的痛苦,你先到棺材里躺着。”
说着我把那棺材盖儿给掀开,能见下面有着一层黄布,最上面还有着一雕龙的枕头,何航神色决然的说:“大宝我信你,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要帮我照顾好莎莎。”
“没事儿,放心吧。”我又示意他快一点。
何航叹了口气,一步迈进了棺材缓缓的躺下,血色蛛网遍布全身的样子极其的狰狞恐怖,而且他的表皮下像是有米粒大小的珠子在不停的蠕动,感觉随时都能在表皮下钻出来似的,更加令我诧异的是何航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但当看他始终紧握的鬼脸,心里多少猜想肯定与它脱不开干系,摸了摸他的喉骨,再以银针插入何航的咽喉,又封住他身上的死穴,额头上贴的保命符是防止他一不留神把命丢了。做完了这一切,何航的身子一点点变的的僵硬,他血液循环的速度变缓,脸色由血红渐渐成了青紫。
其实降头术再怎么诡异,它的初衷无非是要人性命,但现在我以银针让何航处在一个假死的状态,那自然也会将降头的危害降到最低。随后又在门口电线杆子上找到搬家公司的手机,以七百元的价格谈妥后等着他们到来。
折腾到了天黑,我们才到了别墅,下了车就看何航的手下已经到位了,大门口一共五位青年,各个腰板儿笔直,行为举止上看,他们以前绝对当过兵。
当搬家公司将棺材放置到了大院子后,眼前巨大的棺材格外显眼,五人当中有一名留着寸头,穿着军绿色的半袖青年问:“小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何莎莎扭头看向我,像是追求我的意见,我说:“先把棺材打开点,别把你爸爸憋死。”
那青年一挥手,其余死人将棺材掀开,当时那人便惊呼:“何先生!何先生怎么了?”随即他居然亮出匕首,一个健步冲到了我近前,要不是何莎莎拦着,估计那青年今天得一刀要了我的命。
何莎莎说:“这位是解降的师傅,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看着,不要捣乱,让你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知道了小姐。”青年回答后,态度恭敬的再次回到了小区院中。
他们给我的感觉有些很奇怪,就好似普通人第一次听到降头,怎么会表现的如此淡定?不过我也没多想,站在棺材旁边,随着一八字胡的青年拿着五个编织袋递给我,说:“癞蛤蟆现在不太好找,这个是我在爬宠店里买的毒蛙,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癞蛤蟆在五毒之中最毒的地方是毒腺,而且五样毒物的个头都不小,应该还是有着很好的作用,于是我先回到屋子里找到了个脸盆,把拿回来的香灰土全部倒入盆中,接着拿起何航的手,以纯阳剑割破他的手指,另外一只手持符纸准备接那滴下的血,可他的手指破出个口子后,并没有红色鲜血,反而是一只只白色的虫子钻了出来。
将符纸快速抽开,凝视着他那向外涌出的白虫,等了至少数秒钟的时间,何航的手指才开始流出鲜红的血,再看那些白虫落在地面蠕动了半晌后,均化为一滩白色的脓水。
我拿起符纸,心情是无比的复杂的,修习天地正法最忌讳的便是助纣为孽,可是何航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人,不论是从何莎莎的三绝命,还是那绿色半袖青年掏刀时的冷酷,均给了我一种好像眼前有什么迷雾在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心里安慰自己,对手是用人头碗、人骨笛为法器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好人?江湖逐利,虽为修道者,可终归也是无法免俗。
将沾了鲜血的符纸以符笔沾朱砂,画下天罡五雷符置于盆底,我对何莎莎说:“给我掘断三根儿桃树枝,一根儿粗两根儿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