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夜宵,我躺在了只有薄薄褥子的小板儿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太上無为’印,整个大印光滑的好似镜子面儿,晶莹剔透,手感也非常好,可我真的琢磨不透,一个印,它就能贩卖他人阳寿了?
又想起了那个朱镗,摆明了他就是个无神论者,但我觉得,特勤处处长这个职位可是伯老开口的,只要伯老活着,那我自然是高枕无忧,不过直至今天,我还是不清楚那个伯老明明已经道了退休的年纪,他怎么说话还这么好使?多年养成的习惯,除了打坐以外,我基本上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宿过去了。
第二天早早,阿莲进了房间,她手里端着个脸盆,肩膀搭着毛巾,表情依旧淡定的到了我近前。我特尴尬的说:“不用不用,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像刷牙洗脸的事儿,我自己就能搞定。”
我从来没见过比她还犟的人,我不起来,她居然不走了,没办法最后我只能起身洗漱,没多久阿莲给我端来了一碗方便面,随后又自己拿着麻布四处的擦灰干活。
整整半宿我也没搞清楚‘太上無为’是怎么会回事,打算有时间过过阴,问问张福德,那老家伙活的年头长,见识又广,没准能有些意外的惊喜。天头还早,我下楼问了老王特勤处的地址,老王说,这里叫‘宁安街38号’。
拿起手机给松井建安发了条短信,随后我像往常一样与老王喝茶、聊天、抽烟,等到了中午,阿莲又是端了一碗方便面,我有些特无奈的说:“咱们能不能换点别的吃?”
阿莲没动声色,把面条端走了,不到三十分钟,她还是拿来了一份方便面,不过这次的方便面却是被她给捏碎煮完的,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大碗的稀粥似的。
我有些无语的一拍脑门,正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松井建安穿着和服,带着狸川到了我的特勤处,我对他摆摆手,旁边的老王低声问我:“日本人?”
“嗯,亲华派的!”我笑了笑,随后出门带着松井建安他们上了三楼。
松井建安指着我的房间说:“你的特勤处处长,混的有点惨。”
“无所谓,对我而言,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我倒是很随遇而安,点了一支烟,与松井建安坐在小板凳上,我说:“地方简陋点,没什么招待的,前辈见谅了。”
松井建安递给了我一个信封,他说:“这里是你想要的,但我有个条件。”
我点点头,让他但说无妨,其实我心里也有点谱,不可能人家这么痛快的就当叛国贼。松井建安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有那么一丝丝的纠结说:“你我约法三章,凡九菊一派者,投降不可杀,老弱妇孺不可杀,杀死九菊一派夺得的财富,只可用于捐助,绝不能中饱私囊。”
其他倒还好说,唯独这个女人的问题可有点难办了,毕竟九菊一派女人居多,那些娘们又一个比一个凶,于是我把问题和他聊了一下,松井建安又说:“我指的是家属以及普通人,像修习邪术的妖女,在日本本土,我见到了也会将其诛杀。”
“那就妥了。”哈哈一笑,我俩击掌为盟。
本来我还邀请人家多待一待,结果松井建安让我十分尴尬的指了指周围,笑称没有地方坐。我这特勤处处长当的还真有些恼火,于是我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反正你特么不管我,老子索性改名了!
送走了松井建安,我告诉他等八月十五再去张家铺子给我爷爷上坟,算算来回的时间倒也不多,应该不至于错过韩湘子所说的造化,狸川临走时忽然对我鞠躬,我有些措手不及的问他怎么了?
松井建安给我翻译,狸川此生志向与我一样,而我属于代替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搞不懂阴阳师和妖怪之间的关系,我一赌气骑着电动车找到了一家装修公司,用卡里仅剩的三万块钱,定做了一副牌匾,又购置了一些桌椅板凳,装修公司的人问我,牌匾叫什么名字?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以前叫易斋,那是因为我靠算命赚钱,现在不同了,我也是有工资的人,于是为了讽刺朱镗,我特意取名为‘草堂’,当时的想法,只不过是想讽刺朱镗像根儿草,亦或者特勤处就是一个破草堂的意思。
回到了老宅,把剩下的两千多块钱给了阿莲,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当初刑战整理的资料里,原本杂乱无章的文件档案被阿莲堆在了一起,我闲暇的时候就翻开了看看,其中不乏一些是轰动全国的灵异事件调查,有一些画上重点符号的,应该是超自然现象,至于假的,刑战则会画上一个大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