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它是一块儿砖头。”风水师傅特淡定的说。
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必要再多做隐瞒,我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是茅山道士,此次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金蚕。
他听我自报家门后,也是微微一愣,接着稽手道:“在下刘玉麟,祖上在宫里任职钦天监正。道长,我看你手腕上戴着的表很别致啊,你不会?”他话里话外若有所指。
毕竟入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当即,我面不改色的说:“前几天有点误会而已,先不提我的事儿,现在前辈您也知道我是想要金蚕去救人,不知这条水渠究竟发生过什么?”
刘玉麟指着铁牛说:“你怎么样?疼不疼?”
铁牛刚想客气几句,刘玉麟又说:“那你继续挖,快点把砖头挖出来,别耽搁了,一会儿时辰到了。”
我默默站在一旁,知道他必定还会有话要说。
果然,当铁牛抱怨着挖土的时候,他主动要求我跟着爬上了水渠,随后我俩坐在台阶上,刘玉麟在兜里掏出烟,还和客气的递给了我一根儿。
他语气惆怅的说:“道长,实话跟您说吧,那五具尸体其实是我弟弟埋的,今天我来这儿也是想避免更糟的事情发生,过了辰时这儿就会发水,到时候那积压着几十年的怨气恐怕就要出来害人了。”
“怨气?请前辈明示。”心里觉得奇怪。
他随手递给了我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团金色的肥虫子,刘玉麟说:“这个就是金蚕卵,你拿回去救人吧。”
听得出老头话里已经有了撵人的意思了,但我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留下,我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既然是道士,见到闹邪灾的事情就不能不管,追问起此地事情原委时,刘玉麟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毕竟这是我弟弟做下的孽,现在他人已经死了,我也愿意过多谈起亡人。”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那我实在是不方便去问太多,可当我刚放弃追问的时候,突然就听见铁牛发出一声惨叫,我们两个急忙赶过去,就见铁牛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我第一时间跳入地坑,扒开铁牛的眼皮,发现他瞳孔涣散,眼白下面有黑线,再摸他头顶、后颈,传递到手掌的温度好似寒铁一般。
“铁牛,你怎么了!”老头紧张的摇晃,瞧他慌了神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世外高人。
我碰了他一下:“这是煞气夺体,你先让开一下。”
“啊?铁牛会不会死?”老头问。
我用指甲抠破他的眉心,又在包里取出朱砂对着他点了一个点,画了一道‘天师保身符’贴在他的脖子上。大约过了三五分钟,铁牛醒了过来。
接着,我又去抓了一把青砖周围土,放在鼻子前闻一闻,顿时大惊道:“好大的血腥味儿,这里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诡异,不问清楚肯定不行了。
随着我们爬出地坑,老头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我,原来这水渠下面在过去曾是小日本鬼子留下的万人坑,当时关东军祸害老百姓的时候没少杀人,并且他们可不会给尸体选坟,只是就地掩埋。
死在战争下的人,算是应劫而死,但这并不妨害怨气恒生,而这里便是那些阴魂野鬼的安息之地。
刘玉麟的师弟叫刘玉麒,依照老头的话,玉麒可是个风水奇才,但他却有着一个不安分的心,破四旧的时候被迫远走他乡,行走江湖时去过南疆,随后又与当地苗女结为夫妇。后来改革开放了,他重新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山东,但是那个时候做风水先生不赚钱。
于是,刘玉麒靠着手艺活干起了包工头的活计,而这个水渠就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