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吟坐在张小红的身侧,一张脸苍白得如同大理石,他双眉紧锁,眉眼间都是烦恼。
婆婆躺在床上,一只脚打着石膏,高高地被白色的绷带吊着在床的末端。
初心傻了眼,想着这是什么状况?早上,婆婆还好好地,活蹦乱跳地出去跳舞,怎么一个小时不到,她就躺在医院了,那模样,简直像刚刚从战场回来的负伤战士。
初心走到郑子吟身边,对他问道:“怎么回事?”
郑子吟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妈,见他不肯说,初心只好看向张小红。
张小红心虚地说道:“我跳舞时摔了一跤。”
原来如此!
郑子吟黑着雷公的脸责怪道:“今天早上下雨,我出门前,再三叮嘱她,叫她不要去跳舞,平时我也没跟她少说,刮风下雨的天气不要随便出去,毕竟岁数摆在那里,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疲倦地用大手摸了摸脸,仿佛想把烦恼统统抹掉似的。
初心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在他的身侧坐下,对他说道:“事己至此,医生怎么说?”
郑子吟长叹一声,对她沙声说道:“医生说摔断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在家里静养三个月,可我现在,哪有时间侍候她!”
老小老小,人年纪大了,就如果小孩一般让人操心。
郑子吟只觉得自己累得像浑身骨头散了架,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自己的老娘却不给自己省事,叫她不要下雨天跳舞,可偏偏不听,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他现在别说只有一个他,就是化作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想着这一个月,如果再没有公司和他签几个订单,并且支付相应款项,他的流动资金断裂,就只能关门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郑子吟用手一根一根地揪着两鬓的白发,内心苦不堪言。
苦啊苦啊,整个人如同泡在中药水里。
初心已经洞悉一切,握紧了他的手,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只要有他在身边,就能获得巨大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然而,郑子吟并不是她,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她的守护神,而她,却并不是他的守护神,一个男人怎么会指望一个小自己那么多岁数的女孩守护呢。
所以郑子吟山一样高的压力并没有缓解多少。
初心只好说起话来,笑了笑,温和说道:“我不是暂时没找到工作吗,你去忙你的,我在家里照顾老妈。”
郑子吟征了征,对她说道:“怎么能让你照顾?”断腿三个月,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他妈又她又不好,他压根没想到初心会不计前嫌,照顾他妈。
张小红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对郑子吟说道:“我不要她照顾,你给我请个保姆。”
郑子吟只觉自己的心痛楚得似被搅肉机搅过,他苦笑起来,想着他妈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他都开不出员工工资了,她居然还叫他请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