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顾疏澜要过来,挪个位。”赵原枝接完电话挨着姜氶心坐下来,“挖槽,兄弟你吓谁!”姜氶心正把玩着手电筒呢,听见他这样说放松了手,手电筒滑下来搭在虎口上,光从姜氶心下巴往上打,照出一个阴森森的惊讶鬼。
“他还好吧?”姜氶心凑过去小声地打听,问之前还望周围看了一圈,没办法,背后八卦人家,心虚。
“应该还好吧,没听见哭腔。”顾疏澜一向话不多,赵原枝听不出来什么,也不以为然,最惨不过是失恋呗,好男人都要受点情伤。
“那你省点吃,没准他还没吃东西呢。”姜氶心夺走赵原枝手里的半盒水果盖上盖子拢进怀里,还不忘把半袋全麦面包也带上,完了还侧身,用警惕地眼神瞅赵原枝。
赵原枝何其无辜,带着哭腔嚎:“我才吃了几口!”跳过去抢姜氶心怀里的吃食,两个人扭打着滚进旁边的草地里,姜氶心死不松手,赵原枝不依不饶,你来我往沾了一身的碎草。
姜氶心被袭击了痒痒肉,大笑着蜷成一团往下滚,腰上垫了硬硬的两块石头才止住,抱着东西睁眼一看,顾疏澜正低头不解地看着他呢。
“你来了啊?”姜氶心被顾疏澜拉起来,还被拍掉身上的干草。
“来坐!”赵原枝也从地上起来,带着顾疏澜在帐篷前铺好的薄膜上坐下来。
没人去主动提顾疏澜刚才去了哪里,为什么来找他们,只商量着明天要调几点钟的闹钟起来看日出。
“先打住!”赵原枝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不用画画啊,我就随缘,能起来就看,起不来就算了,别来叫我起床啊!”
姜氶心难得想翻白眼,挨着顾疏澜吐槽:“我跟你说啊,就算半夜打雷都不能吵醒他,我们还得看着他,万一下雨了及时把他扛起来,免得他被水冲走。”赵原枝“切”了一声,趁姜氶心不注意把一盒水果抢过去。
“哎!”姜氶心夺回来,连同面包一起塞进顾疏澜怀里。
赵原枝问顾疏澜:“你饿吗?”顾疏澜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下意识摇摇头,刚想说不用就感觉唇齿间塞进一块甜丝丝的芒果,是姜氶心塞进来的,边塞还边扭头替他回他赵原枝:“谁说他不吃的?”
顾疏澜没办法,只得抱着盒水果慢慢地嚼,那袋面包被赵原枝眼疾手快抢走,姜氶心不爽,作势要讨回来,被赵原枝拦住,还被不甘地质问:“到底谁才是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姜氶心一下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拽着赵原枝的手也松了,看看他又看看顾疏澜,前者大嚼特嚼,后者正麻木地往嘴里塞水果呢。
姜氶心和赵原枝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顾疏澜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闯进了人间烟火处,有种不真实感,但身边有了些声音到底是让他心里没那么憋闷,那点子甜腻腻的水果也被他填下肚有了些厚重感。
入了夜,周遭黑压压一片,风吹得人浑身发凉,山上又严禁明火,所以三人就商量着早点回帐篷休息。三个人两个帐篷,怎么分又是一个难题,顾疏澜突然**也不好提要求,率先表示服从分配,姜氶心表示自己都行,赵原枝则说明自己沾枕就睡没毛病,姜氶心就做主跟赵原枝一起挤,让顾疏澜一个人睡。
姜氶心躺好,隔着防水布听清风拨蝉鸣,吱吱的虫鸣掩在叶间此起彼伏,手指都不自觉地跟着打节奏,那曲调听得有点像菊次郎的夏……吓人!姜氶心生气地扭头去看赵原枝,这人正用手机看恐怖片呢!
呜呜嚎叫的音效聒噪至极,手机屏幕幽幽的绿光映在赵原枝那张惊惧不已的脸上。
“这次又是什么?山村老尸还是贞……”姜氶心无奈地问,被赵原枝的大叫打断,姜氶心捂着耳朵抱怨,“又来!害怕还看!”
赵原枝丢了手机把姜氶心抱住,瑟瑟发抖道:“氶心,你怎么不怕啊?”
“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姜氶心推了推黏在自己身上的赵原枝,没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你一身汗别蹭我身上。”
赵原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吓出一头汗,胡乱抹了一把又挤过去:“好氶心啊,别离我太远,我怕死了。”
姜氶心腰被勒得不行,难受得紧,无语至极,他一动,赵原枝就跟惊弓之鸟似地抖,姜氶心只好僵着不动,全身发麻。
好不容易等赵原枝睡着了,姜氶心慢慢把赵原枝的手掰开,把人推远,这一段过程已经把他累得不行,眼皮都要挣不开了,正想昏睡过去,就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姜氶心欲哭无泪,尝试蒙头、捂耳朵无果,还想过把自己砸晕,最后决定从源头入手,对着赵原枝又捏又掐就是叫不醒他,那呼噜声跟一整个装修队似的,姜氶心心里叨叨幸好山上人少,要不然可能会被举报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