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吃早餐呢,我去买,你要吗?”顾疏澜问。
姜氶心点点头,他胃里空空,已经饿得咕咕叫。
“热水喝吗?”顾疏澜又问。
姜氶心点点头,还拿没什么防备心的眼睛看他,喉咙干得厉害,是该喝点水。
“那你在这里等我。”顾疏澜笑,走了出去。
等人出了门口拐弯不见,姜氶心才郑重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座位,上面躺着顾疏澜落下的一袋药。
过了会,顾疏澜提了一个纸袋和一个公文包回来。
给姜氶心的水杯插好吸管,把粥的封盖打开后,护士正好过来给他扎针。
护士托着顾疏澜的手轻拍找血管,偷偷瞄着这位英俊帅气的男士。
刚才在门诊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当然,这么帅的制服男士想不注意到都很难。他很奇怪,拎着开好的药说自己需要打针才能好,还特意嘱咐打点滴要在西边的输液室。
原来是有人要陪啊,小护士走之前,看了姜氶心一眼,嚯哟!也好帅!
顾疏澜等护士走后,抬手就去调点滴的调节器,让水落得更快一点,手背上的针孔隐隐显出红色。
“嗯?”转头,一碗稀粥递了过来,顾疏澜接了,“谢谢。”
姜氶心脸上显出淡淡的笑意:“你买的,我谢你才对。”
“不客气。”顾疏澜答。
姜氶心随即愣了一下,没再说话,小口小口地喝粥,温度正好,润着他的唇色,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两人都没说话,默默地喝病号粥,细细地嚼粥里的肉末。挺奇怪,昨天还剑拔弩张,今天就能相安无事。
两人都默契地不去提昨晚的事,但终究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要开个远程视频会议,会打扰到你吗?”顾疏澜把电脑拿出来。
“不会,你忙。”姜氶心点点头,他有些昏昏欲睡,话也说得轻飘飘。
顾疏澜歉意地笑,把电脑打开,戴上耳机,打着点滴的手伸出屏幕外,西装革履,专注认真,就算坐在病气极重的输液室,他还是雷厉风行的顾总。
许是顾疏澜工作起来心无旁骛,姜氶心又病得脱了一层防备的壳,他大胆地盯着顾疏澜看。
这人真是个祸害!从里到外都是!姜氶心眯着眼睛,像少年时画图前,眯着眼睛用铅笔比对尺寸,侧脸线条太硬,冷得人不敢接近,眉毛好黑,眼睫也是,五官挑不出错,很多人偷偷盯着看吧,嘴唇抿得这么紧,谁会想亲近啊?
姜氶心意识已经模模糊糊,脑袋最先撑不住,歪在顾疏澜身上。
顾疏澜感觉肩膀一重,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像被定着一般,眼睛直直地看着屏幕,不敢转头。
直到旁边有些重的呼吸声均匀起伏,他才敢机械地转动脑袋。
这人真是个宝贝啊,从里到外都是。
顾疏澜蹭蹭他松软的发顶,心软成一滩水。在他身上睡着了,这是不排斥他的意思吗?昨天还嘴硬,其实已经给他机会了,没再冷着脸婉拒他,多好啊。
注意力再回到电脑上的时候,屏幕已经黑了,手机振动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路棋发来一张图片,后面接了一句话:及时帮你切断线路了,请当面致谢!
他点开那张图片,截的是他盯着姜氶心看的画面,这么看着,有点深情和岁月静好的不真实感。
顾疏澜笑,加载完原图后果断保存。
笔记本合上,小心放到一边,姜氶心膝盖上的书也被他拿走,小毯子盖至姜氶心肩膀,只留出一张安静的脸。
姜氶心睡得熟,脸颊上慢慢浮起两坨红,他还做了梦,回到了十年,有意无意的,剖去了不愉快的经历,只留下美好的。
画面一帧帧闪过,有时候是一页书签,有时候是一只石螺,也有红玫瑰,真的画的都在,没褪色,鲜活得仿佛他又重新走了一次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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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氶心: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