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徽兮拉起沈鹤,笑道:“沈哥哥,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先去我那里换件衣服吧?”
她没有再继续与沈哥哥解释为什么徐承尧不如表面那么风光,因为她知道他无法理解,说多了反而让他混乱。
“好。”沈鹤点头。
二人回了盛徽兮的房间,盛徽兮从行李中拿出一件沈鹤平日穿的墨青色长袍让沈鹤换上,之后二人再坐下来聊天。
沈鹤吃到甜甜的糕点,方才的郁闷便一扫而光,鼓着嘴巴吧唧吧唧地模样像极了孩子,边吃边道:“盛妹妹,还是你做的桂花糕好吃,这里的糕点都不大好吃……”
“这都是用上好的食料做出来的,许多人想吃都吃不来,怎么到沈哥哥你这就不好吃了呢?”
沈鹤摇头,“这些都不新鲜,还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味道好奇怪。”
“沈哥哥怎么知道放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沈鹤眨眼,“一闻就闻出来了。”
“沈哥哥真厉害。”盛徽兮被沈鹤孩子模样的傲娇逗笑了,笑着笑着想起了什么,忽然顿住了,问道:“沈哥哥,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记得啊,我记得好清楚呢。”
“在哪?”盛徽兮拿着帕子为沈鹤轻轻擦去脸颊沾上的东西。
沈鹤想也没想就说道:“在沈庄山脚,我——”他的声音猛得停住,缓缓移动视线看向盛妹妹。
他好像说错话了。
盛徽兮拿帕子的手顿了顿,随后对沈鹤一笑,“我没有十二岁以前的记忆,记忆里的第一个人就是沈哥哥,沈哥哥你告诉我你是我的表哥,我家中遭巨变母亲便让我投奔你,又说我去到沈庄的第一天病倒了……沈哥哥,你这记性真的不太好啊……”
沈鹤一副才想起来了的模样,点头应道:“是啊是啊,我……我其实在沈庄山脚看见过你,只是你那时没看见我,算起来那才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好险好险,差些说漏嘴了。
“原来是这样啊……”盛徽兮喃喃道。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沈鹤偷偷去观察,“盛妹妹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盛徽兮摇头,“只是入成怀以后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好像变得清晰了起来,明明从前是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的……”
沈鹤心中咯噔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盛徽兮见沈鹤紧张起来,想笑一笑以做安抚却觉得有些勉强,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便起身,“沈哥哥先吃着吧,我有些乏了,进内卧小睡片刻,有事记得叫我。”
沈鹤见盛妹妹脸色确实不大好,便抱走一盘的糕点,“好,那我去寻亓官誉,盛妹妹你快去睡觉吧。”
盛徽兮诧异,随后点头,“沈哥哥你方才惹亓官公子生气,确实该去他那解开误会,沈哥哥,好好道歉呀。”
“知道了啦,不就是道歉嘛,简单,我道歉肯定比徐二货做得好。”沈鹤说完便离开了。
盛徽兮注视着沈鹤离开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柳眉一点点地拧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竹湘问道。
盛徽兮捏着帕子的手手紧,有些恍惚地坐了下来,喃喃道:“竹湘,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姐,你最近太累了。”
“太累了吗?”盛徽兮反问道。
“是太累了,你最近想得太多,睡得少了。”
盛徽兮捂着自己的头,“竹湘,我最近总是梦到很多东西。”
“什么?”
“我不知道……我记得,你和落霜都是沈哥哥在山脚救回的。”
“是如此,竹湘一辈子都记得那一天。”
“沈庄之中有一个传言,你知道吗?”盛徽兮问道。
竹湘怔了怔。
传言?
盛徽兮道:“也许我真的只是沈哥哥在山脚无意间救的可怜人呢……”
“小姐此话何意?难道少爷骗你?可少爷为什么骗你?”
沈庄有传盛徽兮只是因为长得合少爷心意,所以一入沈庄就是被伺候的小姐,可其实和庄里的丫鬟一样只是……
竹湘觉得盛徽兮的状态不太对,连忙扶着盛徽兮去休息,“小姐,若你真的信了可就辜负了少爷的一片心意。”
“我知道。”
“那小姐你最近为何脸上总带郁色?”
盛徽兮伸手轻轻抚摸沈鹤换下来的那件染了血的衣服,“只是觉得今时不同往日,我要好好的筹划许多事,沈哥哥不论是身体还是心智皆与常人不同,我身处成怀至今日,心有所感,这成怀,不适合沈哥哥,此次下山学习满一年后,我要和沈哥哥回沈庄,一辈子都不再下山。”
竹湘沉思片刻,“小姐,此刻想这件事有些早了。”
“早?”
“少爷此次下山是想为你找良人,小姐可知?”
“我知,但是……罢了,休息吧。”盛徽兮没有再说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心中所思所想,全都止于言语,只摇了摇头,躺下侧身,待竹湘退去,她从袖子中取出沈鹤赠予她的青墨色玉佩,双手护在怀里,眼眸之中种种情绪闪过,喃喃自语,“想护沈哥哥一世平安以报多年恩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