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幻化成沈玉,去寻上次和二宝去的那家店铺。
总算是到这一天了。
冬至日的成怀远比平常要热闹。
这个节日是文帝定下的,说是国师占卦算出至阴日应该聚人以冲散晦气,所以每逢冬至日,成怀各处必挂灯结彩,聚集街上玩闹,与冬至日之前街道的清冷景象完全不同。
掌柜早早就在门口等着沈鹤,沈鹤一来,他便带沈鹤去望盛楼。
此楼圆形,一圈圈皆为迎客席位,楼中央抬头可见天空,正中央有一高楼,店老板将沈鹤带去那一高楼,介绍道:“花小姐今日是东道主,请入住此正小阁楼,此阁楼可一览四方,花小姐皆观各层情形。诗会初有舞娘热场,之后小姐出题,公子论诗、作诗、评诗,由小姐选中意诗句作诗公子,再由小的引两位一见。”
沈鹤四处张望见人还不齐,便坐下掏出一花名册,说道:“你一会儿看一看这上面的人是不是都来了,有没来的帮我勾出来。”
那掌柜带笑的眼神滞了滞,“是是是。”见沈鹤身边无人,又问道:“花小姐今日没带贴身侍女?”
“没,怎么了?”
掌柜神色闪了闪,温和笑道:“今日人多,此地小姐不熟,不如让小的身边的人留下来伺候小姐?”
沈鹤眨了眨眼,觉得这凡人笑容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不用了,我不习惯别人伺候,你这有什么好吃的?拿上来,我饿了。”
“那……小姐稍等。”
掌柜的提议被拒绝后便没有再提,关门退开后和蔼恭敬的面色瞬间沉肃,对着身边一练过的“随从”眼神暗示他把人看住,之后离开正小阁楼去了围楼最高层。
“公子,那位花小姐一人出现,依公子所看,此人是否是公子要找的人?”
花刃坐着饮茶,远远遥望正小阁楼,“不是,但是……”
他本在成景,妹妹被掳走后暗中追查凶手,已有些眉目,昨日那个白衣女子身形招式可疑,本来他是要抓回去细细盘问,不料一青衣蒙面女子搅和进来,害得他把人追丢了。
而今日……这青衣女子却再次现身,恰是前几日掌柜所说冒充他妹妹在成怀招亲的女子。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阴谋?
“那公子打算怎么办?要抓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
掌柜的皱眉苦恼道:“公子,今日以花家小姐的名义招亲,皇宫必有娘娘现身,若任由事态发展,只怕……难以收场。”
花刃把酒杯重重的拍桌子上,一直不温不火地语气微变急躁,“我需要你提醒吗?说到底都是花音那死丫头太冲动,我不过是提醒她不要去挑拨徐承瑄夫妇的感情不要接近徐承瑄,她便摔桌子一人离府……”
他察觉自己有些动气,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分析道:“掳走她的人尚有企图,不会要她性命,而且……残留的衣角有徐家专纹,动手的很有可能是徐家之人。”
“小姐久在成景,接触的徐家人只有徐承瑄,可……”
“事情尚不明朗,我们静观其变。”
“是。”掌柜的退下。
一侍从附耳道:“皇宫贵人已到,是……清后娘娘。”
掌柜一惊,“快,把顶层的上房整理出来,莫要怠慢了。”
说罢匆匆去迎。
“掌柜的,尹家尹杰公子从西门进,已安排在第四层。”
“徐家瑄公子,徐二公子等人从东门进,已安排在第四层。”
掌柜一路便收到一个又一个消息,越听越惊讶。
他是花家留在成怀的唯一线人,多年低调行事,在知道这个办诗会的人身份有问题以后便没有去邀请成怀七大世家的公子哥,因为万一事情闹大,牵扯贵族越多他的处境便越危险。
可如今局势渐渐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也许是掳走小姐之人,也许是那冒充之人……
掌柜的在房外整理衣衫,稳下气息,这才推门而入。
只见房内不止清后一人,他未敢再多看一眼,连忙跪地行礼。
“起来吧。”女子声音婉转悠长,娓娓动听,“花家为花音那丫头办的诗会,怎么没有差人进宫告诉本宫?”
“这……只是花小姐一时兴起的想法,便没有叨唠娘娘。”
“一时兴起?”女子喜怒不形于色,视线淡淡地落在那掌柜的身上,好一会儿她才移开叹道:“也好,全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徐家男儿不止那徐承瑄,年纪轻轻,何必增添执念?”
“娘娘说的太对了,大哥对嫂嫂敬爱有加,花音妹妹怎样聪慧大哥也是看不见的。”
女子看向说话的徐承尧,微勾红唇,“说的对,我看你与花音挺般配的,不如趁着这次结个亲?”
“啊?”徐承尧有些后悔开口说话了,“娘娘说笑了,我……都管不住自己,哪里敢祸害花音妹妹?”
关键是……身在成怀的他都听闻花音刁蛮霸道的名声,这种母老虎,那就完了。
“不见得不行,花音性子认真,你管不住你自己,她肯定会'帮'你的,一文一武,刚好配对。”
徐承尧见清后娘娘似真的打他的注意,心中连连警惕,“娘娘说笑了,要是我真和花音妹妹结成,她日后可就要扰您皇宫清静,天天向您抱怨我的风流桃花债,哈哈哈哈哈……”
清后轻笑,“我倒不怕热闹,宫里太冷清了我都有些招架不住咯。”
徐承尧:“……”我怕啊。
“你大哥呢?”
“成怀近日总有少女失踪,诗会盛大,他猜着作案人可能现身,所以在安排人手四处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