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弥第三次从昏迷中醒来时,都有些佛了。
她眯了眯双眼,眼前的景物从模糊变得清晰,她仍然在那张手术床上,一颗颗从天花板吊下来的眼珠子告诉她,她还在小女孩的房间里。
肚子传来一阵阵恶心地抽搐感,烧得难受。初弥后知后觉,她似乎很久没有进食了。
左手上的伤被人简单处理过,昏迷前还能用,现在除了刺痛感告诉她这还是她的手外,没了其他作用。
她挣扎了一下,不仅脑子如灌了铅一样沉重,身体也虚弱无力。
“出血过多又一天没有进食,再加上药剂的副作用……”
清冽好听的声音传来,模样精致漂亮的少年正倚在门框上,笑容温软地看着她。
赛缪尔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最后蹲在她面前,俯身上前,奶白色侧脸距离她不过半厘米的距离,清越的声音愈加懒散,语气里的戏谑和恶意却是毫不遮掩:“姐姐,你觉得自己还能起来吗?”
初弥愣了一下,茶色的狐狸眼撞进了一片浓郁的翠绿里,那双凤眸像是雾气氤氲的森林,表面看起来无害柔软,笑意浓浓,眼底深处却是冰冷的嘲讽和恶劣。
“你不是他。”她淡淡开口,虽然因为身体虚弱声音软绵绵的,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赛缪尔离她更近了些,彼此纤长的睫毛似乎都交缠在了一起:“姐姐应该早有怀疑了吧。”
初弥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有些不适。
她的确早就有些怀疑了,毕竟一个人的性格再多变,也不可能一会儿冷静清冷不犯我我不犯人,一会儿喜好虐杀报社的恶意满满。
只不过,因为前两个副本“他”都没有出现,其中一个度假副本她又失去了记忆,脑子难免被麻痹了,不经意间防备就没那么重了。
少女的声音仍然是弱弱的,语气却是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嘲讽:“你叫我姐姐,我喊过他哥哥,这不是明摆的吗?”
赛缪尔亲了一下少女瓷白的脸蛋,然后又伸出手恶意的捏了捏她的侧脸,两人离得极近,彼此的气息暧昧黏腻地缠绵在一起,可气氛却是更紧绷了。
赛缪尔蹭蹭她的冰凉的脸蛋,眼神锐利地盯了她几秒,顿了一下后夸赞了一声:“姐姐真聪明,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呢?”
初弥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现在敌强我弱,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于她不利,她必须拿回一部分的主动权。
“我那天杀的是你。”陈述的语气,软糯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却又像融化的细冰,带着凉意。
赛缪尔的眼神一下子沉郁了下来,眼底涌上暴虐的情绪,可下一秒,他却又古怪地勾起唇角:“我和他,看起来姐姐分的很清楚呐。可是,痛觉是互通的,姐姐杀死我,和杀死他又有什么不同呢?”
初弥确定了杀死他那件事是个不能踩的雷点,多说容易翻车。
不过想想,如果有人杀死了她,她可不会轻易原谅。
“明明痛觉是互通的,他却选择原谅你还想帮你积攒积分?多么可笑!多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