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杀人的手落在杯上,只显得优雅好看,尤其注入酒液,一滴酒飞溅而出,落在无名指,又经由指尖缓缓流下,将落未落。
祁曜看着那滴酒,一时失神,叶沉致却以为她盯着酒杯是想要喝酒。
下一秒,杯子就到了她唇前。
祁曜拧眉,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跟叶沉致用一只杯子呢。
偏偏叶沉致又添一把火,“也不是不可以,只能喝一点点哦。”
男人脸上似笑非笑,分明是在嘲笑她是个毫无酒量的小丫头。
祁曜想了一下,如果是原来的悄悄,多半经不起激,于是就着他的手,把那半杯酒喝了。
酒入喉时,她有些意外,酒是烈酒,叶沉致喝了这么多,难道不会醉的么?
叶沉致又把酒注满,移到她唇前。
祁曜摇头道,“哥哥,我不要喝了。”
她的声音一本正经,比叶悄听起来还像叶悄。废话,叶悄本来就是她的一部分。
叶沉致的手没移开,他只是看着她,眼里依稀浮出一点落寞。
那落寞如同哀求,祁曜几乎心软,想张嘴喝下那酒了,可叶沉致却把酒杯移开了,一整杯酒被他泼在了地上。
气氛一时尴尬,祁曜垂着眼站起身,“哥哥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她这具身体压根没沾过酒,哪怕只是半杯,也有些醉了,但祁曜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很擅伪装,她表情比平时更平淡,走路的步子也稳。
只除了洗澡的时候,哼歌哼到一半,突然捂着脸狂笑了一气。
她想假如这是人将死之时的回光返照,那可真够久的,也够荒谬的了。
次卧一年多没住人,早成了半个杂物间。祁曜推门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
这会儿叶沉致人已经不在桌前了,祁曜洗个澡的功夫,就有女人来敲门,可见这单身男人平日里也没少招蜂引蝶。
祁曜远远看着他半拉着门,同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聊着,那女人的声音很年轻,听起来娇嗲嗲,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叶沉致此刻喝过酒的模样,祁曜心里更加不爽。
她看着那搁置在桌上的酒,怒从胆边生,猛灌一气。这会儿心里又觉得,这酒喝起来没有叶沉致亲手端给她的好喝。
可他把那一整杯都倒掉了。
哪怕要倒掉,也该是她亲自倒掉,他凭什么替她决定。
叶沉致把人打发走,又锁了门,回来就见祁曜歪在座椅上,四仰八叉似一只懒洋洋的猫,见到他走近时不避不让,还打了个酒嗝。
他歪着头观赏了一会儿,觉得好笑地问,“醉了?”
祁曜摇摇头,把酒瓶塞给他,“喂我。”
叶沉致拿酒杯喂了她几口,祁曜又不满意了。
“用嘴喂我。”
叶沉致好脾气地照做,他的唇舌被酒液浸得冰冷,酒灌入喉却激起潮热,祁曜无意识拉着他的衣领,追逐他的唇舌,脑子里一时清醒一时迷糊。
她想这会儿她是真的醉了。
不过,看叶沉致的样子,也没好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