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鸣立时就怔住了,接着脸色变冷道:“对不起,事情已过去太久了,我已不记得了。”
罗颖知道他是对自己还不信任,她诚恳道:“葛老伯,其实我不是k省的警察,我是从r省来的,是k省公安厅请求我们来协助办案的。聂昆和徐本昌现在已都被杀害了,我们怀疑他们的案子很可能和二十年前吴义文的案子有关联,所以我们才来找你调查。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秉公办案,绝不徇私。”
葛思鸣看了罗颖许久,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孩真的很难让自己有丝毫怀疑她,终于他道:“你们进来吧。”
罗颖三人进屋坐下,葛思鸣的老伴过来给他们倒了茶水,葛思鸣道:“吴义文这个案子我真的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啊,唉!”
罗颖道:“葛老伯,麻烦你把这个案子当时的详情跟我说说行吗?”
葛思鸣回忆道:“当时检察院呈报过来的案情是这样的,案发那天,警方突然接到报案说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后来警方赶到了现场,也就是被害人余月萍的家,发现现场的情况是这样的,余月萍当时已经死亡,她是被酒瓶玻璃刺死的,而吴义文昏倒在了旁边,他昏迷的时候手上还握着一个碎玻璃瓶,后来经法医技术检测致余月萍死亡的凶器就是这个碎玻璃瓶。”
罗颖道:“但为什么吴义文会昏倒在现场呢?如果真是他杀了人,他应该作案后马上逃离现场才对?”
葛思鸣道:“不错,这个现场外行人都看得出有疑点。但后来公安局经过审讯,吴义文承认余月萍是他杀的,他杀余月萍的动机就是因为妒忌他的哥哥吴常贵也就是兆辉宏而去和余月萍发生争执冲突,结果气极之下动手杀了她。但这个案子开庭后,吴义文当场翻供,他称他在公安局是遭到了刑讯逼供才被迫承认杀人的。”
罗颖微微一惊,小心道:“那你们法官当时相信他的话吗?”
葛思鸣沉默了下,道:“其他人不知道,但我是相信他了,当时葛思鸣冲动之下撩起了他的衣服给我们看了他身上的伤痕,确实像是受刑后留下的。还有,我个人感觉吴义文不像个坏人。”停了下,他继续道:“我把我的想法跟我的审判长徐本昌说了,我建议他重新调查下,当时我看徐本昌一开始也是很同意的,可是没想到到了第二天他就变卦了。”
罗颖道:“那徐本昌变卦的原因你知道吗?”
葛思鸣犹豫了下,道:“这我的想法可就都是猜测了。”
罗颖道:“没关系,你只管说,我们只做下参考。”
“好。”葛思鸣继续道:“第二天徐本昌拒绝重新调查后,我就感到非常奇怪,在我的眼里他本来是个很认真负责的好法官,我真的不明白他当时怎么会一下子变了。但当时的执法环境不能和现在比啊,还是挺乱的,在‘严打’的背景下,吴义文的案子就这样被从重从快的结束了,只是有点奇怪的是,在宣判那天,徐本昌又突然把吴义文的罪名由故意杀人改为了过失杀人,判了他死缓放了他一条生路。吴义文被宣判后送到了新疆监狱服刑,但我听说半年后他在那里和一伙犯人企图越狱,结果在逃亡中都被击毙了。”
葛思鸣喝了口茶继续道:“而后面又发生了很多怪事也让我对这个案子产生了新的怀疑。余月萍死后,兆辉宏继承了她的全部财产,并最终做成了今天的t市大佬。我还听说当年承办这个案子的警察都在他的活动下升了官。”
罗颖这下有点紧张道:“难道当时经办这个案子的警察就是?”
葛思鸣点头道:“不错,这个案子当时是t市北楼分局侦办的,办案警察就是易荡青和聂昆。还有,徐本昌在这个案子审判时他女儿徐慧正好患了白血病,正急着寻找骨髓源和急需一大笔手术费,那个案子宣判后,他女儿的治疗事宜都解决了,我听说这也都是兆辉宏帮忙的。接着徐本昌也升了官。”
罗颖越听越震惊,旁边方华和老唐也几乎出了冷汗。
葛思鸣继续道:“当我发现这一切后,一个执法者的良心促使我不能就这么无动于衷,于是我偷偷写了几份匿名举报信向省里有关部门反映,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事很快就被发觉了。没多久,徐本昌就把我调离了法院,他还警告我如果我再这么闹下去,我和我全家都会遭殃。从此我就只能在这里隐姓埋名的生活。”
罗颖和方华老唐听了都很是震惊,这时葛思鸣的老伴突然惊恐万分的跑进来叫道:“不好了,外面……”她已害怕得说不下去了。
罗颖和老唐赶紧拔出配枪到门旁查看,只见外面突然来了几辆面包车,十几个蒙面人各持着长短枪支逼过来。
“不好!我们得赶快离开这,这里有后门吗?”罗颖叫道,她一边赶紧按下衣兜中的警报器通知丈夫。
“有,跟我来!”葛思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