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云城外二十多里处,有一座香火颇为旺盛的寺庙,叫“龟仙庙”,庙里供奉的是一只大石龟雕像。
龟仙庙存在已有上千年,千年来香火鼎盛,源源不绝,在希云城这一带,颇有名气。
后堂禅房内,一名白眉白胡子老僧,席地盘膝而坐,在他的跟前有一张矮小的四方案桌,案桌上立着一面寻常大小的铜镜,铜镜里倒映的不是他的样子,而是庙里供香火的大殿内的情景。
只见画面上一名中年妇人,手里抱着一只肥嘟嘟的大花鸡,指着在她跟前,牵着一条大黑狗的一名中年男人喝道:“好你个黑缺心眼,老光棍!自己打了半辈子光棍,就整日唆使你家黑儿来骚扰我家花女,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家黑儿那怂样,我家花女能看得上它嘛?”
中年男人姓黑,闻言,他也不示弱,掏了掏耳朵,盯着她悠悠道:“王寡妇,你也别五十步笑百步,我是打了半辈子光棍,可你不也守了三十年寡吗?咱们彼此彼此……”
顿了顿,又道“你说我家黑儿整日骚扰你家花女,我还没说是你家花女整日勾引我家黑儿呢!”
王寡妇气极:“你放屁,是谁整日闲着没事,总牵着黑儿在我家门口瞎晃悠?”
黑光棍哼了一声,道:“谁放屁谁心里清楚,你不也整日闲着没事干,抱着花女在我家门口瞎晃悠吗?”
王寡妇:“胡说,明明是你先在我家门口瞎晃悠……”
黑光棍:“你才胡说,是你先在我家门口瞎溜达……”
……
“哎……看来,本老祖又有事做了……”
一个声音自白眉老僧头上悠悠传出。
定晴一看,竟是一只不足巴掌大的小乌龟,懒洋洋地趴在白眉老僧亮锃锃的脑袋上。
说话的,正是它。
白眉老僧沉默了片刻,道:“希云城百姓,得老祖这般照拂,实乃福气。”
龟仙庙存在上千年香火不断,不是没有原因,正是因为他头上的这名老祖,平日爱管“闲事”,经常帮助老百姓解决“难题”,久而久之,许多老百姓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小问题都往龟仙庙里跑。
至于何为“闲事”?
看心情!
这是老祖的原话。
正这般想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即有个声音轻声喊道:“住持……”
白眉老僧摊开手掌,小乌龟自他头上跳到他手心里,他道:“何事?”
门外人:“大殿里有一男一女在争论不休,已经引起了好些香客的不满,还请住持前去调解一番。”
白眉老僧,也就是龟仙庙的住持,手上捧着小乌龟,随着门外一个僧人来到大殿。
此时大殿内众香客皆围在一起,而那王寡妇与黑光棍则在众人的包围圈内,依旧争吵不休。
“诸位,住持来了,还请诸位施主让让……”
众香客见到白眉住持,连忙让开道,将里面争吵的两人露了出来。
王寡妇一见到他,抱着大花鸡忙迎了上来,嘴里嚷着:“住持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缺心眼的,他太过分了……”
黑光棍紧随其后,闻言,不假思索喊道:“谁过分?你说谁过分?”
王寡妇:“说的就是你!”
黑光棍:“你才过分,就算是我打你家门口过又怎样?这路又不是你家的,还不让人走了?”
王寡妇:“你胡搅蛮缠,谁说不让你打我家门口过了?”
眼看着事态越演越烈,两人又吵了起来,白眉住持忙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佛门乃清净之地,你们二人在此争论不休,实乃不妥,有什么事,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如何? ”
白眉住持在寺庙的时间,已有一甲子之多,平时都是由他替老祖出面,帮助百姓们排忧解难。是以,在一众香客里,颇具威望。
他本以为自己都已经出面调解,争吵的两人会停下来,可没想到,事态却不如他意。
王寡妇道:“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住持您看看他那个怂样,有色心没色胆,我看到他就来气!”
闻言,黑光棍四下看了看,似乎此时才发现周围众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般,老脸一红,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有色心没色胆?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王寡妇似乎豁出去了般,嗤笑一声:“我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牵着你那条大黑狗,在我家门口晃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垂涎我的美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