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守时,只是今日让嘉歆缠磨了些时候,这才晚了些。
七皇子慕容明本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只口上说说罢了,这会儿见他仍是不无疏漏的自称秦某,便也慎重了神色,四下看了看,往和峤处凑了凑,“我昨日已看过那图案,究竟是谁我也说不准,但我瞧着眼熟极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定是宫内人所为。”
和峤早有猜想,这会儿也不惊讶,但见他神秘兮兮的凑他极近,喷出的气息热乎乎,很是不自在,偏开了头,伸手摸墙角一处暗关,便见淡青色的纱帐后缓缓升起一片颜色相近的竹板,将雅座四周隔开,外人若不细瞧,确实看不出的。
七皇子慕容明立时很是吃惊的看向那扇竹板,惊讶道,“你何时安置的,我竟不知,每处雅座皆有吗?”
这座茗香茶楼正是昔日和峤与景旭初次经商的成果,一直私下往来给他们提供金银帮助的好友正是七皇子慕容明。
“你那时又用了几分心思在这上面?”和峤眉目清淡,有些无奈道。
昔日少年时和峤与景旭为这座茶楼废了不少心思,七皇子慕容明不便出宫,是甚少参与的,说白了就是个甩手掌柜。
白景旭与和峤一个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子,一个是国公府世子,他们的身份便犹为敏感,一举一动都能被有心人解读为将军府与国公府的立场,是以即便与七皇子慕容明乃是少年间心心相惜,却也不能堂而皇之让人知晓。
是以,甚少有人知道他们三人其实乃至交好友,也无外人得知这茶楼的主人是谁。
七皇子慕容明也想起了从前,倒也不尴尬,咧嘴笑了笑,尔后正色道,“子仪你此番私下回京,若是父皇下旨召你回京都,以父皇对你的喜爱还有你此次时疫的功劳只怕会遣人大张旗鼓的迎你回京。那时该如何是好?”
和峤听闻此言,方才面上浅浅的笑意淡薄了几分,转头去看窗下行人匆匆,“国公府世子自有人当。”
说罢,目光看着下方,便不再言语。
“自有人当?”七皇子慕容明喃喃发问,见他不欲多说,倒也未再多问,只当他思虑周全,早已寻好替身替他回京。
“是。”和峤随意的应了声,目光不离窗下,眉头微微轻蹙。
“怎么了?”七皇子慕容明见状也凑过脑袋去瞧。
和峤见他来,立时将木窗合上,神色有些不自在,只道,“殿下。今日便到此吧,秦某还有事。”
说罢,便打开扇竹板,掀起珠帘,离开了。
七皇子慕容明见他匆匆离开,拉开木窗四下张望,边嘟囔道,“什么也没有啊。”
突然,他的目光一滞,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立时明白和峤方才是为何那般,不由得揶揄的轻啧了声。
真没想到,他有生之年,也能见到子仪这样的温润君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拽别人小丫头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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