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察觉府上有人要害自己,索性抢先一步,主动退下阵前韬光养晦。”
叶大人张大嘴巴:“是谢姑娘故意安排自己是假的。”
房公公挑眉:“可有人证?”
“自然,这件事是小主子与永安侯一同安排的,为的就是查出幕后凶手,因为他们怀疑此人还与寒山寺大火有关系。可惜小主子从娘胎里有些先天不足,虽然表面身体健康无虞,实际体弱多病,安排完一起后心力交瘁不久就去了,在临去之前,小主人交代我务必保护好不知情的白栀姑娘,还有就是找到小主子的兄长。”
“怎么说?”
“小主子与少主子是双胞胎兄妹,长相极为相似,谢家只找回了妹妹。”
“原来如此,可孙姑娘的证物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可清楚。”
“当初他们兄妹二人都有将军的信物贴身收藏,许是少主子逃亡路上不小心遗失才落在他人手里。”
毕云笑道:“如今在公堂之上认出少主实乃万幸,毕云受人嘱托要护好白栀姑娘,定然要不负所托为她澄清。况且,就算没有信物,单凭永安侯的火眼金睛轻易便能猜出谁才是他的孙子孙女。”
事情越搞越错综复杂,叶大人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唉声叹气道:“那孙姑娘又是谁的孩子啊。”
“这个问题,婢子可以回答。”堂下一人上前,罗裙素钗,分明是个丫鬟打扮。
丫鬟不知为何向孙榭欠身,并不是对尊贵者的恭敬,而像一种道歉。然后她缓缓而述。
“婢子贱名齐阮,我自小生于西域都护府,若没有那些事情,本不会沦落至此。都护府被灭族,幸得恩人相救,婢子侥幸逃过一命,恩人姓谢名沐,也就是这位白亚元的亲爹。”
齐阮湊前,将头顶的刘海掀开方便谢暮白看见面貌,忐忑不安道:“不知道谢公子可还记得婢子?”
“幼年的事自从生过一场大病后实在记不清了,不过看你委实有些眼熟。”谢暮白回答得滴水不漏,现在的情况他不能承认自己有记忆,不然很多逻辑都会不自然,比如正因为幼年记忆缺失才没有找到家门,才能与那个在谢家生活了多年的闺阁女子划开区分。
幼年的记忆怎么可能轻易忘却,他可以确定父亲曾经收养过许多战时遗孤,而且对于其中一个女孩很是亲厚,父亲常称呼女孩为阿阮,看来父亲无声无息做了许多事情。
“孙姑娘,其实真正占了你的身份的人是婢子才对。因着无知村妇的一点贪念,我与你调换了身份背景,享受了几年福气之后家破人亡,寄人篱下没有两年继续颠沛流离,最终流落到永同侯府当奴婢任人打骂出气,或许这就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自袖子拿出一支金钗,齐阮摩挲了许久,似有不舍,最终将钗子塞在孙榭手中,终于泪光点点,“这个与你手中的一直是一对,合起来是母亲的闺名,以前母亲……”
她顿了顿,立时改口,“你母亲常念叨丢失的那一只,本来想要留给她的女儿当嫁妆压箱底,只有一支反而不伦不类。”
如今公堂上下,最吃惊的不是无所事事围观的吃瓜群众,也不是真假千金案的几位主要涉及人员,而是原先凑个热闹瞧瞧的房公公。
太后本就对皇帝下旨诛杀淑妃母家的事不满,如今尚有血脉遗世,少不得是对太后的一种慰藉,只是带回来的有一真一俩两位千金……
房公公头疼啊。
宫里的人浩浩荡荡准备离开,少了来自上头的监视,大理寺卿十分愉快地与师爷商量和着稀泥好交差。
踌躇了许久,孙榭放开胆子向谢暮白询问:“谢公子,九年前你是不是曾去过一户农家讨水喝?”
谢暮白难得地瞄了眼孙榭再次收回目光,没有回答。
孙榭激动道:“是我啊,我是小小啊,小哥哥你不记得了吗,你曾帮过我的。”
神色不带一丝动容,谢暮白在旁坐下查看供词,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房公公在侧提醒该进宫了,孙榭最终失望而去。
一抬眼,谢暮白拧眉,“你挤眉弄眼地干什么?”
白栀转动眼珠子,失笑道:“谢公子果然玉树临风,小小年纪就认识不少女孩子。”
一指戳在少女额头上,谢暮白整个人状态松弛下来,有了心情同她玩笑,“你这壶醋喝得有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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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公公os:听说永安侯府的房子塌了,所以我来看看热闹,结果看着看着却发现塌的是我家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