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眉眼都柔了下来,时清和半弯着腰,轻轻一搂,轻而易举地把安澜带到怀里。
消毒水的气味直接扑面而来,还夹着一些极淡的茉莉花香。男人滚烫的下颚便抵在她的额间,肌肤相碰,带来些许燥热。
原本一颗不安的心,在此刻,却又莫名的冷静下来。
南州市属于南方,转温比较早。二月入三月,初春的季节,安澜为了爬山简便,没有穿厚重的外套,而是穿了一件卫衣。
抱入怀中,软绵绵的。时清和微微低下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轻轻地叹慰一声,眉眼低垂,掩盖住眼底的疲倦,“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真相在眼前,安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她只是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心口梗得难受。可是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也足够让她冷静下来。
时清和也不逼问她,“等过了下周,调出时间,带你去游乐场玩玩。”
“你要是轮休就在家里休息好了。”安澜从他怀里挪开了一些,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打量着他的脸色,“我就是觉得最近工作太累了。”
“那就辞职。”时清和改为牵着她的手,步子很慢地沿着长廊走着,“我养你。”
男人的掌心温热而干燥,安澜起了玩心,小尾指勾着他的手心挠了挠,“你不是说工资不高吗?”
“嗯……”时清和拉长了尾音,低低沉沉的,在这安静的夜色中,蕴着许多温柔,“那你就少吃点。”
安澜:“……”她吃的一点都不多!
想甩开时清和的手,男人却握得很紧,她丝毫掰不开。往后退一步,时清和便逼近一步。他的眼眸很深,像是一道旋涡一样,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
安澜抵挡不住这样的眼神,挪开了一些目光,“你不是还在值班吗?”
“十点查房,还能再陪你一会。”时清和顿了顿,又道,“今天去爬山了?”
这都能看出来?
安澜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鞋子上面黏着一些泥土。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去烧香拜佛了,顺便买了个平安福。”
提到了不愿提及的事情,安澜的小脸有些冷了。时清和想说些什么,手机不断地振动,他扫了一眼显示人,很快接起,“怎么?”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时清和眉头紧皱,朝着安澜看了一眼。
医院的事情吗?
“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好。”安澜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不到半小时又得回去,医生忙起来,还真没办法谈恋爱。
时清和也抽不开身,挂了电话,目光紧紧地盯着安澜。缓了几秒,才道,“抱歉。”
“能理解。”安澜朝他挥了挥手,说不失落是假的,只是失落也得忍住,“那我……”
话还没说完,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进时清和的怀里,薄唇便压了下来。时清和吻得很急,牙齿不小心划过她的唇上,带来一些刺痛。
“安澜。”微喘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勾着她的心弦,“要不要考虑……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人心
回到小别墅, 宋嘉予还没有回来。院子里留着两盏灯, 顺着小路往里看去。明亮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还能瞧得见里面放着的电视。
这么温馨的小窝她不要, 去选时清和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才怪。
安澜推门进去便看到阿姨打理着客厅,见她回来, 连忙笑着问了一句,“小姐饿了吗?要不要煮点夜宵给你?”
“那就随便煮点面条吧。”等了那么久, 还吹了两个小时的风。安澜有些扛不住, 刚刚坐下,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姨连忙拿了一条毯子过来,披在安澜的腿上, “最近天气暖和了些, 但体感温度还是低了些,小姐还是得注意些休息。”
“谢谢周姨。”安澜扯了一张纸巾,顺道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周姨,熬一些醒酒汤。”
周姨:“好的。”
怕自己会感冒,安澜喝了一杯热茶,上楼洗了个澡。再次穿着睡衣下楼时,宋嘉予已经回来了。
想是喝了不少的酒,他的面色红润, 走路都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旁,直接靠了上去。
安澜皱了皱眉, 一靠近便闻到了浓郁的酒味,“怎么喝了那么多?”
宋嘉予不喜欢应酬,只是身在这个位置,也不得不去。大多时候,他能挡则挡。
“几个叔父都在,不能不喝。”宋嘉予捏了捏眉心,接过周姨端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碗随意地丢在茶几上,宋嘉予一只手搭在自己的眉眼处,低声问她,“今晚怎么跑到医院去了?”
“无聊了呗。”安澜拿了一个苹果,一点点地削着。
宋嘉予:“听许初九说,你今天脸色不对,累着了?”
“就是突然发现了一些事情。”安澜不太会削苹果,削一刀落一片,粘在皮上的果肉很厚,最后留下来的,小小一个。
“张嘴。”她把苹果塞到宋嘉予嘴里,“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就洗洗睡觉。”
“嗯。”今天的安澜乖巧得有些奇怪,宋嘉予来不及细想,酒精的作用下,使得他的脑袋浑浑噩噩的,提不起太多精神。
他又看了安澜一眼,后者已经洗了手,乖乖地坐在餐桌上面,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
宋嘉予收回了目光,三两下把苹果吃完。
算了,小姑娘心情起伏不定也是正常的。
周三,安澜吃了个午饭,下午就和总监去了郊区的拍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