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笑了,又牵金玉的手。金玉略略挣扎一下,沈浪便将她的手锁在了手心里,不再放开,两个人肩并肩地走。
也只有这时候,沈浪的心才能放松片刻。或许,他应该义无反顾地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金玉说:“不要太担心,总会水到渠成。”
沈浪这些日太操劳了,她生他的气,但是这时候,不好再给他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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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河越发泛滥,终于在某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将堤坝冲垮了。
当时姜庄蒙带人值夜,眼看快出事,他叫人去通知沈浪。沈浪看着那夜雨磅礴,早预料到事情可能要糟,正好已经赶到。
一看那情形,沈浪便下令,将子弟兵和官吏都撤回来,让他们把沈浪的装备都取了,回到两边高地。
姜庄蒙似乎很吃惊:“不管了?”
在他看来,沈浪是个负责任的人,眼看着千辛万苦的堤坝要倒,他竟然无动于衷?
沈浪面无表情,眼睛里透出一丝寒光,他望着远处滔滔河水撞击着堤坝。那堤坝一点点往下倾斜,河水漫过堤坝,“哄”一声,堤坝垮了。
姜庄蒙向来沉默寡言,这一次竟然对着沈浪质问:“你作为朝廷派来的父母官,就是这样熟手旁观的?你知道这堤坝一倒,会有多少人丧命?!”
是的,就在他说话的这顷刻之间,澧县城郊和下游的庄子,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在梦中被淹死。姜庄蒙一想到这些,他那刀刻一般的脸,就划过了两道泪水,在胡渣里无影无踪。
而一旁的子弟兵,也都不做声了,垂头丧气一般。他们累了三个多月,竟然还是这样的结局。
沈浪仍旧不为所动,他束手看着姜庄蒙:“河面跨度太长,挡不住这么大的流量。从修筑堤坝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必然会被冲垮。你与我,都不能力挽狂澜。”
“亏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姜庄蒙说完,这时候才有汉子那种冲动意气,将一身的蓑笠扒拉下来,摔在了沈浪面前。
是的,他看到沈浪做的水道规划,他看到沈浪的付出。他以为沈浪是个不一样的官,是个能把百姓放在眼里的官。
没想到,不过尔尔。
姜庄蒙发这么一通脾气,把所有人都吓了个够呛,面面相觑,最后又偷偷看沈浪什么表情。
沈浪依旧没有表情,仿佛被骂的不是他。他的脸上无悲无喜,甚至也没有皱眉,只是望着那河水,从堤坝的缺口,汹涌留下。
沈浪吩咐大家,回家睡觉。说吧,他转身走了。
第二天,楚新从外面进来,把一份文牒递给沈浪。这文牒上,写的便是姜庄蒙此人的生平和各种信息。
有点意思……沈浪让楚新把这个姜庄蒙叫来。
姜庄蒙还没来,倒是县令王志来了。今日是约好的日子,要回复沈浪捐款的进展。
今日沈浪还没有召唤王志,王志主动过来,有一个原因是昨晚上的堤坝被冲垮。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早点来“谢罪”。
沈浪听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演完,兴致缺缺,沈浪开门见山地问他:“筹款的事情,如何了?”
这时候,王志颤颤巍巍地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子来,摆在沈浪旁边的桌上。
沈浪伸手拿起那个钱袋子,颠在手心里:“这是什么?”
“下官这两日奔波许久,可真是难以筹到钱财。下官自己也没什么钱,便加了几两银子,其余的便是府衙的凑上来的。您看看……”
沈浪半天没说话,手中还捏着那钱袋子,一共不到三十两。这是在骗鬼呢?
下一刻,沈浪将那银子朝王志的脸扔过去。
也不知是沈浪的手失了准头,还是那王志躲得快,堪堪从王志的耳边擦过去了。
王志接着便点头弯腰地说自己也是没办法啊。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开仓济民吧。”沈浪说。
王志说:“不可啊——”
沈浪没理他,从椅子上起来,朝外头走去。楚新来回话了,那必然是姜庄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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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终于和金玉定情,沈浪问:是不是很爱我?
金玉:不,我留下来,是因为爷的推拿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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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天断了一更,十分钟之后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