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老祖祖祖父当时并不应该留下,他是希莱尔家族的后代,是墨家军团内的一员中校,而希莱尔家族是墨家的家臣。当初墨家全族出征,所有附属家族的军团与军雌都必须同赴征途。我的老祖祖祖父因一念之差,意图在出征前圆满一下自己的爱恋与欲望。趁着南吉兰大公设宴为墨斌大公送别时,利用职权做下了卑鄙的事情。谁知道第二天竟然会因此耽误出发的时间。他在当时只能用别的方法,打算在大军跃迁前在各个中途站点休憩时默默跟上,他还和当时军中的好友通了讯息,让对方帮他瞒一阵子。可是,他却在追赶大军的途中发现自己怀孕了。失去雄虫的灌溉,这让他的身体迅速衰弱下来,他再也担负不起远距离长时间的空间跃迁。所以他就……”
“成了逃兵?”
“对,他成了逃兵。他无法回去希莱尔家族,因为在家族的名单里,他已经出征,他的中途逃离行为会令整个家族蒙羞而受到虫帝的惩罚。他也不敢找上南吉兰大公,因为他的行为如此卑鄙,而且一样会暴露他的逃兵行为而遭受帝国的指责。所以他当时的想法是呆在边远星把虫蛋生下来,然后等墨家归来后再亲自向家主请罪……”
“可是结果墨家……”
“对,结果墨家全族覆灭。他也只能在愧疚自责中生下虫蛋后衰弱而死。他至死都一直是隐姓埋名的状态,从未将自己的姓氏和虫蛋的身世告知他虫。而那枚雄虫蛋也在生下来后被他托孤给了边远星的平民领居。或许他当时请求过领居将这枚雄虫蛋送还至南氏家族,但边远星平民要见到南吉兰大公何其困难,不用说路途遥远而耗资巨大,更何况领居也有私心。一枚雄虫蛋,可以领到帝国所给予雄虫的养育经费,可以令一个贫困边缘的家庭得到相对丰厚的生活资本。所以……在那本日记被发现之前,我们这一系都只以为自己是普通平民的后代而已。”
“……那南纳言大公又是怎么知道统领您的雄父的呢?”
“还是因为那本日记。我的雄父在看完日记后知道了自己的血脉来源,他就有了一点飘飘然。异想天开的试图与南纳言大公攀上关系,成为南家的一份子……可是,结局就是他一去不返。而我和雌父则完全的被南家控制起来。”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年幼时期的境遇,路尼的脸色开始难看,刑堂内昏暗的光线在他的脸上投射出极为阴沉而冷硬的阴影,“南纳言就是一只渣滓,我为有这样的血脉族人而羞耻!我完全不想身上和这样的渣虫流一样的血脉,所以我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南家嫡系。我宁愿只是一只普通的平民雌虫。”
路尼在话语最后传达出了无比的恨意,云墨即使无法知道南纳言到底对路尼和他的雌父做了什么,却也清楚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南纳言的品性极为低下和卑劣。
“统领,我能问一下吗?南纳言当初说的那句‘南家培育了你’,是指……”
“呵,什么培育,无非是因为我的属性不错,是现在的南家难得出现的S级雌虫。他们意图训练我去做更多的事情,如果没有我的雌父拼命保护我,替我抗下了太多太多的危险和陷阱,我恐怕……”路尼在回忆里想到了自己的雌父,眼眶迅速泛红,他迅速而沉默的低下头,将即将出现的哽咽咽回喉咙之中。
这是一只始终强硬冷漠而无所畏惧的雌虫,他的强悍一向令云墨敬佩,如今他首次显露他的脆弱与痛苦,这令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此悲切而无助。云墨的心情一阵纠结,他冲动的伸展了双臂,将路尼纳入怀中,试图用体温向对方传达自己意图给予对方的守护。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但路尼又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他轻轻拍了拍云墨搂住他的双手,示意对方不必担忧,“我没事,云墨。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嗯,统领请说。”到底也并不习惯和其他雌虫太过贴近的举止,云墨在路尼示意后,便也放开了怀抱,重新调整成一开始的挺直坐姿。
“我一开始确实是南家安排进皇宫的暗桩。”
“……!!”云墨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路尼,神情难得的夸张。
“因为只有答应成为暗桩,我才能离开南氏家族的圈禁。更由于我在户籍上的平民身份,与南家毫无关系,是最好的暗线伪装。而且南纳言为了控制我,还扣留了我的雌父作为人质。逼迫我尽快的为他们提供情报,如果我消极抵抗,进入宫廷后没有作为,他们就会折磨我的雌父,并把折磨他的视频发送给我。”路尼的语气平缓低沉,无奈而痛苦,“云墨,我确实是有罪的。你还记得你当初重伤濒死的那一次宫廷绑架案吗?”
“记得。”
“确实是我提供的情报并设置的信号屏蔽。甚至也是我提供的塞维斯大公经常出现的地点和进入皇宫的路线。只有在要不要调开你的情况上,我犹豫了很久。如果调开了你,无疑就是直接彻底的将塞维斯大公交了出去;可是如果不调开你,估计就是置你于死地。可是我没有办法拒绝南家的命令,因为当时我的雌父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而南家承诺,如果我做到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就给予我的雌父最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