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不比雌虫,雄虫根本没有自愈技能,所有受到重伤的雄虫如果不及时得到治疗都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塞维斯大公从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即使他的身手似乎还不错,但对敌经验稀少,一旦与敌人正面对上,又怎么可能逃脱!
是他的错!
一切都是他的错!
云墨几乎完全陷入自责与悔恨的深渊,喉咙口就像被扼住一般的呼吸困难。他就这样紧紧握住雄虫残破的通讯器跪倒在地,任左胸口处炸开一团团激烈的悲痛情绪。
云墨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斯激烈的情感,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处变不惊,却原来那不过是因为他未曾真的陷入过绝望。
这种浓烈的在乎,仿佛空缺了灵魂般的痛苦,这就是爱吗?
这种激烈到想将所有一切都舍弃,只愿意将对方完好无损的换回来的极端情感,这就是爱吗?
那么,他爱他。
他爱那只雄虫,不仅仅是雌虫对于雄虫的呵护,不仅仅是雌君对于雄主的责任,更不是因为对方只是他腹中虫蛋的雄父!
这份情感挣脱于当初挣扎泥潭的怨恨,迈过彼此理解的平和,升华在相知相守,执手白头的誓言之中。
塞维斯大公的告白从不吝啬,可云墨方才确认心意,却惊觉已然失去。
恍恍惚惚间,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再看不到一丝色彩。
如果失去了塞维斯大公,他又要去哪里寻找到那样一只,会对着他宠溺温柔,会对着他倾诉爱意,会对着他无私开启精神力互振,又会为了他而孤身犯险的雄虫!
腹中的虫蛋似乎也感应到了雌父此际饱含悲伤和痛苦的惨烈情绪,不合时宜的闹腾起来,他们开始释放才刚刚能够形成的稚嫩精神力,毫无所觉的掠夺着雌父此际不受控制又放肆膨胀的能量源。
疼痛,从腹部开始蔓延。
可是云墨却在放任,他知道此刻他最需要的是冷静应对,但情绪渴望发泄,疼痛加重清醒,他并不愿意去收敛。
而由着情绪泛滥,能量源的损耗,那双英俊又锐利的狭长双眼,竟然在云墨不曾注意到的时刻,被逐渐扩散的眼瞳所覆盖。一片沉黑悄无声息间吞噬了原本的眼白部分,像两团漆黑的足够席卷一切的黑色漩涡,填满了整个深邃的眼眶。
还有那双展开的巨大的翼翅,也在其主人毫无心思的放任下,艳丽的图纹随者疼痛沿着脉络逐渐扩散,蜿蜒出更加华丽的线条,异变出更为寒光凌冽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