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看了他一眼,胖子立刻抱着木匣跑楼下去了。
转天一早丫头开车把俩人载到“过客”本部。
这是地处北五环外的一处相当大的院子,挨着森林公园,深灰色的围墙非常高,放眼左右,一眼看不到头。
走进大院,在浓密的绿植簇拥下,穿过一片竹林就能看见一座黑不拉几的三层小楼。小楼外墙全部包着黑铁,除了大门连个窗户都不留,黑铁墙上只有用磨砂钢竖着镶了偌大的“过客”两个字。
安东觉得这造型跟棺材似的还叫什么过客,干脆叫“往生”算了。
但胖子很激动,恨不得爬墙把人家招牌给抠下来,“竟然是闾丘龙吟的字!老先生已经挂笔十年了,怎么会给一家agency写招牌?卧槽我知道了!”
小太子叫闾丘丹心,闾丘这个姓可不多见,这二位怕不是亲戚吧?天呐,谁能想到书画界德高望重的龙吟老先生家竟然出了个掮客头子,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看着他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捶胸的蠢样,丫头翻了个眼白径自走进大门,马尾辫在脑袋后面一甩一甩的。
“走了。”安东把糊在墙上的胖子揭下来,“你没来过这儿?”
他以为胖子是掮客,混在一个圈里怎么也该知己知彼,但通过胖子的回答安东才知道,“过客”在圈内相当神秘,而且地位超然。好比方胖子以前混的是中超甲B,突然转会到了巴塞罗那。
胖子小声对安东说:“你知道小太子怎么发的家吗?他入行的第一笔买卖就是打劫信使团物资,那次真绝了!圈里大地震,没眼力的只当来了个要钱不要命的二愣子,还有盘口赌他几天被信使团neng死,结果怎么着?人家风生水起。”
富贵险中求,掮客干的不就是这个么?
安东目的明确,只为求财。小太子的做派很符合他的口味,所以他觉得给小太子干活应该挺顺心的,但一进门之后就感觉不太妙了。
有一种人,天生适合穿手工高定西装,梳溜光水滑的狼奔头,冷漠地坐在桌子后面随便拿根签字笔就能决定别人的人生。
卫陶,过客的二号人物,就是这种人。
安东看他一身板板整整的深色西装,觉得跟这栋楼特别配,整个一小棺材。和他一比,坐在旁边穿帽衫玩手机的小太子就顺眼多了。
卫陶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告诉安东和胖子:“明天开始岗前封闭培训,为期两周。”然后刷刷刷在他们已经签署的合同上签字盖章,撂笔,摆手,“出去吧。”
安东特想把卫陶那骚发型胡撸成爆炸头。所谓掮客,说白了就是二道贩子,都是贩子,装什么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