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已经来这边一月了,对于镇上一些比较出名的事情,叶无双也听过,尤其是像钱夫人这样比较八卦的人,三天两头就在她的医馆里坐一坐。
当年陈寡妇嫁给镇上一个很有才气的书生,也是风光的,只是书生上京赶考落榜,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她靠给人浆洗衣服,千辛万苦拉扯着铁柱,铁柱很懂事,从小就在山上挖草药从胡为民那里换钱。
不过因为陈寡妇的颇有几分姿色,寡妇门前是非多,总有许多闲言碎语,在镇上风评不好。
大概是两三个月前,一场原本普通的风寒让陈寡妇卧病在床,没钱医治就拖得严重了,听说是痨病。
这古代,痨病等于是绝症。
“夫人,你们先走。”叶无双招呼了一声,“我去瞧瞧情况。”
罗氏和周管事满怀感激的离开,叶无双则带着孙青走到了门口。
铁柱虽是一身补丁衣服,但也干净,他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样貌随他娘,是好看的,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清亮,透着倔强。
也不知道他在这门口不声不响的跪了多久了,就如孙青说的,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指指点点。
“叶大夫,请你救我娘!”铁柱一见到叶无双出来就立刻对她磕头,“求你救救我娘,请你大发慈悲。”
“先起来。”叶无双伸手去拉铁柱。
“你若是不肯救我娘,我便不起来。”铁柱跪在原地不肯动,“悬壶堂取自悬壶济世,既然你取如此的名字,你肯定是个心善之人,不会像别人那般瞧都不去瞧。”
到底是书生的儿子,也不是完全的大字不识,至少还能知道悬壶济世的成语,拿此说事。
“哪有你这样强迫别人为你娘治病的。”孙青对铁柱有些不满。
铁柱还是岿然不动,他就直直的跪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叶无双。
“你先起来,你若不起来我便不去。”叶无双轻描淡写一句话,“求人不是迫人,假如你是我,有人如此求医,你愿意去治吗?”
铁柱的眼睛红彤彤的,他思考了片刻,站了起来,声音带着颤儿:“我娘得的肯定不是痨病,我就没被传染上,可是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大夫们没有一个肯去,这才拖得严重了。”
顿了顿,他又恳切的说道:“我只请你去看看我娘,我和她相依为命,她病着,我却连一个大夫都为她请不去。”
“孙青,去拿我的药箱。”叶无双和铁柱对视着,然后慢慢的说出这句话来。
“公子,你真要去啊,万一真是痨病,那……”孙青担心起来。
“去拿。”
孙青无可奈何的去拿药箱了,铁柱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振作,不要流泪。
而其他人的反应则不同了,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