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妹说得倒真是轻巧啊!”钟蔺纬冷嗤一声,看着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的母亲和妹妹,冷声道:“你们把实缺当做什么了?你们知道每年有多少有功名的人在盛京等着被授官吗?你知道有多少人一等经年却什么都等不到吗?你知道有多少人等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吗?真要像你说的那么轻巧的话,至于这样吗?”
初晴哑了,她还真是不知道这些,她带了几分求助的看向杨茹,而杨茹其实也不大懂这些,不过就算有功名、有门路也不一定能够谋到官职她还是明白的——她娘家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谋划了好久,最后还是他父亲腆着脸求了钟善继,才得了一个主薄的位子,而弟弟至今还是闲游浪荡,无所事事。
因为这个,她在娘家可受了不少埋怨,说钟善继不顾亲戚情分,说她为钟家生了长孙长孙女却还是没什么地位,对娘家半点帮衬都没有……
看到女儿带着求助的看着自己,杨茹只能迎着儿子带了恨意的视线,道:“纬哥儿。你怎么能和那些人一样呢?你是你祖父最最重视、寄予厚望的长孙,付大人未来的孙婿,你爹也是工部握有实权的侍郎……这么多的长辈,无论哪个提携一二就够了。”
“无知妇人!”钟熠怒了,他素来都认为杨茹出身低,眼界低,一身的的小家子气,却也认为她嫁进门这么多年,由母亲和自己的提点,定然长进不少,但现在才知道,她长进的不过是做表面功夫,实际上还是那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半点眼界见识的她。
当着儿女的面,被钟熠如此呵斥,杨茹脸上也很是挂不住,只是她不愿也不敢当着儿女的面与钟熠吵,只能忍气吞声的道:“我出生小家小户,头发长见识短,还请夫君为我解惑。”
杨茹软化的态度和话语并没有让钟熠的神情好看,他板着脸,道:“付伯父也好,父亲也罢,手里确实有些许实缺,但位置不多盯着的人却不少,安置什么人到什么位置牵扯都很多。如果纬哥儿如今二十多岁,那么他们为纬哥儿安排一个好位置自然没什么,可是如今的情况是纬哥儿年仅十七!真要给纬哥儿安排了,你让那些追随付伯父和父亲的人怎么想?”
钟熠没有说的是儿子才华……好吧,就算重视长子、一直认定儿子是天纵英才的钟熠都不得不承认,钟蔺纬的聪明和才华搭不上边。对于这一点,钟熠心里其实是很失望的,读书不行的他真的很希望儿子能有这方面的天赋,也好在从启蒙开始就压他一头的钟珥面前扬眉吐气一番,而这也是他格外看重钟蔺劼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钟蔺劼极会读书,就算邱姨娘深得他欢心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当然,如果钟蔺劼不是邱姨娘所出,他尚未显现出读书天分的时候,钟熠也未必会那般栽培他就是了。
钟蔺纬毫无才华,就算付广清和钟善继都认为他读书虽不开窍却是个做实事的人,也不敢轻易的给年纪轻轻的他安排什么差事。因为他还有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他太年轻了。至今仍在学院的他从来就没有正经做过什么差事,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来消除旁人质疑的功绩。
付广清也好,钟善继也罢,都是极为慎重的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给至亲之人安排好位子的。安排了,他办的好,那是理所当然,是不负重托,但若办得不好,那就可能被人非议,说他们继任人唯亲,不顾大局。这对于他们收买人心极为不利。
当然,安排个不怎么起眼,也不怎么重要的位置还是很简单的,但是,无论是付家还是钟家对他都寄予众望,都希望他一开始就有一个极好的位置做起点。他们都相信,更好的起点,会有更好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