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珥默然,也是,饿到了极点人那还能矫情的在意这些呢?
“得了俞振霄的话之后,家父再去看,就发现到安教这边来领粥饭的都是些面色蜡黄、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老弱居多,而几个世家那边,青壮年居多不说,看起来也整洁干净许多。这些人或许是真的难民,但至少一开始并没受灾,身体状况好得多,那些老弱病残又怎么可能抢得过他们呢?”冯铮叹息一声,道:“这些发现让家父深感俞振霄是个世事洞明之人,情不自禁的与他多了些接触,接触的越多越是觉得此人年轻有为,对他身后的安教也起了好奇之心,便向俞振霄提出,想往青州一游。”
“伯父去了青州?”钟珥好奇的道:“青州如今真的成了所谓的人间乐土了吗?”
“这个我不知道,家父回来之后只说青州不一样了,怎么个不一样却没有说,就连云来云回也都闭口不谈。”冯铮摇摇头,又带了几分抱怨的道:“我那年只知道这祖孙三个出门一趟,老的回来看我不顺眼,说我一把年纪却只知道风花雪夜,整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小的看我的眼神也不对,说我这当爹的没做好榜样……憋闷死了!”
杜清大笑起来,而钟珥却怎么都想不出来,他想到的是雪晴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做父亲的能够保护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下去。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杜清好奇的问道。
“是他到盛京的时候曾上门拜访家父,我这才知道家父出门结交了这么一个忘年之交,知道家父对他赞不绝口,那俩臭小子更将人视若神明。”冯铮带了几分不情愿,道:“说实话,人确实不一般。”
“他来过盛京?”杜清更讶异了,如此人物到了盛京怎么会一点儿风声都不曾听说过。
“是。听说是为了安教圣女的某些事情来的盛京,特意上门请家父指点一二的,得了家父的话之后,没呆几日就走了。”冯铮点点头,而有又笑着道:“你们可还记得今年五月的,家父得了盛博致的秋风山居图,为此特意设宴,邀约了不少人前来鉴赏 的事情。”
钟珥杜清一起点头,他们和冯铮是莫逆之交,又都是真正有才华的人,这样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们。只是,他们清楚地记得,那日来的都是盛京这圈子里的人,没有半个不认识的人出现。
“俞振霄那日也来了!”冯铮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忍不住带了笑容,道:“家父极为赞赏俞振霄,原本打算借这个机会让我将他介绍给你们认识。他是安教的少教主,安教教众极多,是最近十数年来江湖上势力最大,威望最高的江湖教派。俞振霄此人虽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过是个只读了三五本书,识得几个大字,不通文墨只爱铜臭的俗人一个,但和当世几大世家的嫡系弟子都有交情,和其中几个甚至还是过命的交情,能结识这样的人总是好的。”
钟珥尚且没表示,杜清就一脸惋惜的问道:“那为什么当日不见此人?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了吗?”
也难怪杜清一脸惋惜,对他们来说,能结识这种在江湖之中有名望有势力和世家又有交情的人物的机会可不多,错过了说不定就再也没机会了。
“也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只是他临时接到了一个消息,说一江湖有名的江洋大盗在京城露面,那人身上有一灭门命案,是江湖缉拿了很久的,俞振霄闻讯,就赶去追捕了。”冯铮微微顿了顿,道:“据说俞振霄武功极高,在安教仅次于他的师父和他的大师兄。”
“真是可惜!”钟珥也惋惜的说了一句,又问道:“那江洋大盗抓到没有?”
“抓到了!抓到的次日,俞振霄还上门向父亲临时缺席致歉,并向家父告辞,说要亲自押送那江洋大盗去那件灭门命案发生的地方去销案,以告那惨死一家的在天之灵。”冯铮叹口气,道:“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机会将人介绍给你们认识了。”
“以后说不得还会有机会。”钟珥安慰他一声,又叹息道:“如此人物,若能结交,倒是我等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