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们生分,要和我们离心啊!”端氏脸色铁青,就算有年前的几起事情打底,让她心里明白钟珥已经不是她印象中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的那个儿子,但钟珥这种越过父兄求上政敌的事情,还是让她极为愤怒。
“二叔如此做法,实在是让祖父父亲难做啊!”钟蔺纬的脸色比端氏还要难看,他这里还算计着等到自己成了亲,钟珥对大房的怨气稍消之后,让钟珥将被举荐的机会让给自己呢?哪知道,不等他有所行动,钟珥就进了翰林院,成了侍讲学士。
尤其让人他恨的是钟珥居然走了邢家的路子,他马上就要成为付广清的孙女婿,钟珥来这么一出,无疑在他脸上打了一个耳光,这让他在付家人面前怎么做人啊?
他一脸苦涩的道:“刑大人和付大人政见不和朝野皆知,邢更彦更是处处针锋与父亲相对,二叔来这么一出……想也知道,祖父父亲如今定然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祖父在户部十余年,如今还是户部尚书,威望极高,或许能好些,但父亲……上次付大人还说父亲这些年立功不少却没有往上挪,是时候动一动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得就要影响父亲的升迁。”
长孙的一脸苦涩让端氏很是心疼,她恨声道:“明儿我就找几个老姐妹好好地说道说道,说说这个忤逆不孝的逆子……我倒要看看,他这官能当几天!”
钟蔺纬眼脸微微下垂,遮住了眼中的光芒,他就知道端氏会如此,而他也相信,只要端氏一闹,有了忤逆不孝的名声,钟珥这靠着邢家谋划来的官位就算保得住,也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了。此举既能打压不将大房放在眼里的钟珥,也能让邢更彦狠狠地栽一个跟头——他看好的居然是个不孝之人,他能好吗?
当然,钟珥的名声毁了,对他,对钟家其他人必然会有不好的影响,但是眼下他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下个月就要娶付华娟进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付家认为钟家脚踏两条船。
“祖母,可不能这样。”说这话的是一直陪在端氏身边的初晴,她心里大概能猜出兄长说这些的目的,但是这次她却不能和兄长保持同样的立场了。她轻声道:“祖母忘了年前的事情了吗?那个时候,二叔尚无官职,就敢梗着脖子与您硬来,如今……若是忤逆不孝的名声传了出去,我觉得二叔真敢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人离开安仁坊的。”
“走就走,这个家少他一个不嫌少!”端氏冷哼一声,但语气却和方才有些不一样了。
“祖母~”初晴叹口气,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您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旁人笑话钟家,笑话祖父父亲的事实,您如果咽不下这口气,可以二叔叫来骂一顿,但事情真不能再闹大了。二叔真要落实了忤逆不孝的罪名,您也得背上养子不教的名声,祖父父亲也肯定会再被人非议……事情真的会越变越糟的!”
“依依这话说的对,娘就算生气,也不能把事情再闹大了!”说这话的是掀了帘子走进来的钟熠,他瞪了一眼抬起头来的长子,道:“这么点儿事情就沉不住气的闹到你祖母这里,还火上加油的撺掇你祖母闹。”
钟熠的脸色一样非常糟糕。钟珥居然闷声不出气的就谋取到了官职对他来说已然是一个打击,而他走的是邢家的路子,邢更彦那狐狸今日更亲自陪他到翰林院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邢更彦是谁,是钟熠最最嫉恨的人,恨到提起来就牙痒。
当年他最早出仕的时候,瞄准是吏部和兵部的空缺。前者与官员的升迁,职位的替补紧密相连,后者则和军方关系密切,无论进哪一部,前程都是极好的。
他的想法得到了钟善继的赞同和全力支持,在钟善继的运作下,他毫无困难的进了吏部。但是,进去不到半年,同在吏部的邢更彦不但处处为难与他,还给了挖了好几个坑,让他办砸了好几件事情,逼得他不得不自请离开。
而这一离开,生生又耽搁了两年多,才在冯大家的举荐下进了礼部……钟熠比邢更彦长了五岁,如今却只是户部郎中,而邢更彦却已经是吏部侍郎,不仅仅比他官大一级,手里的权势也比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