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半年来见识到的、遭受的、发现的,都不过是冰山一角,这样的他心里或许对钟善继夫妻和大房的那些人有怨有恨,或许对他们有着浓浓的防备之心,但雪晴真不敢肯定,如果那些人改变对他的态度,采取怀柔之策后,他还能一直坚持下去。
“囡囡~”钟珥心头苦得如黄连一般,他看出来了,女儿对他并不信任,或者说女儿对他的能力、对他能护着她们母女这件事情并不信任。
他苦笑一声,退了一步,道:“我们各退一步……爹爹努力去做,你对爹爹多些信赖,如果爹爹那里做不好、那里没考虑周全,你与爹爹说,然后爹爹照你说的去做,这样可好?”
雪晴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迎着钟珥满是期待的眼神,轻声道:“我听爹爹的!”
钟珥暗叹一声,轻声道:“下一个沐休日,慕容姑娘上门来给你娘复诊的时候,我腆着脸请她为我也看看……你们没有回来之前,谭太医也给我把了脉,说虽然吃了他开的方子,但我身上的毒素却丝毫没有松动,他再一次建议我找慕容姑娘看。”
能松动才是怪事!雪晴嗤笑一声,她记得钟珥是这个月初二的那日从殷宏澜那里拿了那种特别的药的。拿到之后,钟珥犹豫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晚上就开始服用……巧的是上次谭太医来的前一天钟珥吃了一粒。
殷宏澜并没有说大话,谭太医上一次并没有从脉象中察觉有异,而这一期间,钟珥并没有吃别的药——谭太医开的方子雪晴也拿给殷宏澜看了,殷宏澜看了之后嗤笑不已,说那就只是一个比较少见的调理身体的方子而已,吃了无妨但也无用。
当然,就算这样,雪晴还是让人照着方子抓了药,按时煎熬,端到钟珥面前做做样子。这种你骗我我也骗你的情况下,能有什么不一样才是怪事。
“之前没有接受谭太医的决定,是因为不能确定慕容姑娘身边那位是不是殷小神医的大伯殷神医,担心节外生枝……”钟珥微微顿了顿,轻声道:“囡囡,你说是不是请殷小神医帮个忙,确认一下那位是不是……”
“不用!”雪晴摇摇头,道:“拿到方子的当天我就让明秀把方子拿给澜哥儿了,他说看笔迹,那方子是他大伯殷程轶殷神医开的。我是得了他这话之后,才让人到平安医馆给娘抓了药的。这几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我就忘了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
“太好了!”钟珥大喜,道:你看,我们能不能和殷小神医通个声气,请他与殷神医沟通一下,让我在慕容姑娘的调理下,慢慢‘好转’起来?”
虽然不觉得殷宏澜会拒绝,但雪晴也没有一口答应,她笑笑,道:“我一会给澜哥儿写信!”
钟珥点点头,看看天色,道:“哟,怎么天色就暗了,我们去用晚膳吧,早点用完膳,你也能早点给殷小神医写信,完了早点休息……这两日你一定也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