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发疯也不能这样,妮儿是你亲妹妹,我是你娘!”钟绘静脸色铁青,眼底却只有浓浓的悲哀和怨恨,并无那种心急如焚的情绪,崔穆辉没敢看她,自然也就没有发现。
“是,你是我娘,妮儿是我亲妹妹,可是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别无选择的话,娘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崔穆辉的手捏得紧紧的,仍旧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鸡汤,清楚的看到一滴眼泪落进了他面前的鸡汤中,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他努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咬着牙,道:“造成现在这一切的都是娘,我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
“胡说!”
“我没有胡说!”崔穆辉猛地抬起头看向钟绘静,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留了那么大的一个隐患,我能这样做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什么隐患?”崔亚妮忍着痛问了一声,而后看着钟绘静,道:“娘,我难受~”
“妮儿~”钟绘静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滴落在崔亚妮身上,而后她忽然浑身一震,猛地抬眼看向崔穆辉身侧如寒蝉一般将自己缩成一团,希望所有人都忘记她的存在的爱晴,道:“你也喝了鸡汤?为什么你没事?”
“我……”
“你事先服了解药是不是?把解药拿出来!”钟绘静可不想听她说什么,又转向崔穆辉,道:“我知道你有解药,把解药拿出来!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我就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没有解药!”崔穆辉摇头,解药他当然是有的,也正如钟绘静说的,他事先给了爱晴解药——爱晴虽然是阴差阳错跟着过来的,但她现在却已经成了邱梵芝放到他身边的,也是青衣人一再要求要他保住的人,他自然不能让爱晴出事。
“没有解药她怎么会没事?”钟绘静咬牙,道:“辉哥儿,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妮儿出事吗?她是你亲妹妹!”
“娘眼睁睁的看着我把毒药放到妮儿面前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可能!”都走到这一步了,崔穆辉又怎么可能因为钟绘静两句话就拿出解药呢?他看向钟绘静,道:“毒是我下的,但逼着我走到这一步的是你!你明明对我起了疑心,可能让人盯着我,甚至还猜测到了鸡汤有毒……妮儿端起鸡汤之前,你有很多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机会……妮儿死了,是我下的手,但真正害死她的是你!”
“你闭嘴!”钟绘静脸上带了疯狂,心口的绞痛却让她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她知道崔穆辉说这些话想做什么……
“我说错了吗?”崔穆辉脸上带着疯狂,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怕死,当年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应该一根白绫把自己了结了,而不是让我带着原罪,带着永远不能让世人知晓的罪恶降生到这个世上!明知道我们的身世会让我们成为千夫所指,为了稳固你的地位,为了让你有报复的依仗,你生了我不够还生下妮儿……嘴上总说我们是你的命根子,说对你来说我们比什么都重要,说你为了我们什么都肯做……你若真是为了我们好的话,就不该生下我们!”
“哥,你说什么呢?”崔亚妮一脸惊惧的看着崔穆辉,显然被他疯狂狰狞的面孔吓到了,她甚至觉得腹中那种被火烧的感觉都减轻了很多。她不明白的道:“什么叫做娘不该生我们?”
“妮儿,崔正林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崔穆辉叹了一口气,在青衣人给他的计划之中,在场的,除了他和爱晴一个都不能活,他也就没有了顾忌,将没在心头好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他看着一脸惊恐不信的崔亚妮,轻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也该知道真相了,祖父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崔正林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兄长,他是个天阉!”
“不,我不信!”崔亚妮尖叫一声,看向钟绘静,道:“娘,这不是真的,对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钟绘静冷静的看着崔穆辉,道:“是谁告诉你的?崔一鸣还是崔正林?”
“三年前,我十岁生日的那天!”崔穆辉看着钟绘静,道:“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
“三年了~”钟绘静脸上满满的都是悲哀,三年了,她居然都没有发现,是她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重视这个儿子,还是她这个儿子比她想象的城府更深,更会做戏呢?
“是啊,三年了!这三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担惊受怕,就怕那天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世为人所知……崔家家规森严,绝对不会允许我这样会令崔家名声有损的人活在世上。你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有多辛苦吗?”崔穆辉看着钟绘静,没有掩饰自己的恨意,道:“可是你呢?不但被人以此要挟,还为要挟你的人掩饰……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又怎么可能听姑婆的意见,妮儿又怎么可能中毒?事情到这一步,都是你的错!”
“我是你娘,我做什么都是为你们啊!”钟绘静的眼泪哗哗的流着,道:“你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么屈辱多么艰辛吗?我忍辱负重的活着,都是为了你们,如果不是为了能看着你们长大,看着你们成家,看着你们变成没有我护着也能活得很好的大人,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现在去死啊!”崔穆辉冷血的道:“我不需要你,妮儿以后也不需要你了,你可以去死了!”
“辉哥儿~”钟绘静如坠冰窟,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亲生儿子想的还是让自己死。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什么都能做吗?”崔穆辉已经疯魔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将自己面前的鸡汤端起来递到钟绘静面前,道:“你把这碗毒药喝了,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