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儒林点头,道:“不错,就是这六个人!你还查到别的吗?”
“妾身还查到,妾身如今乘坐的这艘船,在妾身定好的第二天,除了这六人之外,其他的都拉肚子进了医馆,现在船上的这些船工都是临时雇用的。为了不让我们察觉有异,他们一再强调,说这件事情要是被我们知道了会扣银子,要另外的那些人保密……”钟绘静苦笑一声,道:“若不是出了事情之后,他们几个都不见了。剩下的人慌了神,妾身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么早就被人设了局。”
“从盛京到淄阳,就算是飞鸽传书至少也需要三天时间,你决定带着儿女返回淄阳是什么时候,这六人被人算计了而后被人顶替又是什么时候……这些你可想过?”崔儒林看着钟绘静,道:“就算崔一鸣父子手段通天,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飞鸽传书,这时间也是不够的!”
“原来是因为这样,儒林少爷才会认为这件事情不是他们做的。”钟绘静恍然,微微迟疑了一下,没有说更多的信息,而是小心的道:“那六人既然被发现并救了出来,那么,他们一定有说他们是被什么人算计并关在地窖里的吧!”
“他们并不知道算计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从留下的痕迹来看,极有可能是盛京的某些权贵做的。”崔儒林有所保留的道:“所以,相比起你所猜测的,是崔一鸣父子为了掩盖秘密而杀人,我更怀疑是你们在盛京做了什么事,将人得罪狠了,让人非得杀你们泄恨。”
崔儒林的话让崔正起大松一口气,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满脸关切的道:“照儒林少爷这般说,那么我收到辉哥儿的信就有两个可能。第一种是辉哥儿意识到你们的处境很危险,到了汇溪镇之后,想到我常驻汇溪镇,便给我来信,希望我帮你们脱离危险。第二种则是那些算计你们的人仿着辉哥儿的笔迹,给我写信,我到的时候你们正好出事,我的出现必然干扰查证这件事情的人的视线,干扰他们的判断……嫂嫂,你还是好好的想想,你们在盛京到底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不会是别的人,就是崔一鸣父子!”钟绘静却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了,她没有理会崔正起,而是对崔儒林道:“儒林少爷,若真是因为妾身母子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想要杀我们泄恨,有必要用这么多曲折的手段吗?从颐和渡口到汇溪镇,再顺风顺水、走得再快也得十三四天的时间,路过的水道复杂、水寇肆虐的区域也不止一个两个,如果只是为了泄恨,在那些地方下手不是更好吗?既能让妾身母子三个死无全尸,还能保证留下任何痕迹,追查到他们。”
“所以,你认为颐和渡口那边发现的痕迹不过是故布迷阵,选择在这里下手,也是为了留下足够的证据,将我们的视线引向特定的目标。”崔儒林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必然会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是!”钟绘静点头,道:“汇溪镇必然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好地方,这里虽不是崔家所属,但至少有一半是掌握在崔家的手中,妾身母子在这里出事,崔家的人必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而后用最善长破案的人发现他们留下的不多的痕迹,而后将怀疑的目光定在他们想要嫁祸的人身上。”
怀疑的目光?嫁祸的人?崔儒林的脸色越发严峻。
“同时,这里并不是崔家的一言堂,既方便那六人在这里脱身,也有利于他们将妾身母子三人被害、幕后主使者又是谁的消息散布出去。到那个时候,无论家主是怎么想的,为了崔家的威严,为了平息安抚崔家直系旁系子弟,家族不能选择息事宁人……这个或许才是那些人最大的目的!”
也就是说,有人想用此事做文章,试图挑起崔家与盛京某些权贵甚至朝廷的争端?崔儒林深吸一口气,如果钟绘静母女也死了,在所有痕迹都指向盛京某些权贵的时候,这样的情况还真是难于避免的……只是,谁会这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