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雪晴下学回到家没多久,殷程轶便来了。
他没有带慕容梦玲,就自己一个人背了药箱就上门了,而在他来之前,裕正帝已经带着谭太医在钟家等了小半个时辰,因为等得无聊,还和钟珥下了一盘棋,一早去了沈家连午膳都没用就赶回来的沈月绮亲自在一旁为两人泡茶。
殷程轶并没有先为裕正帝把脉,而是给钟珥和沈月绮看过,又让谭太医给两人把脉,就两人的脉象和需要如何调理指点了谭太医一番之后,才为裕正帝把脉。
殷程轶脉象看得极为精准,但速度也非常快,不过是十几息,就收回了手,嘴里说着裕正帝的脉象和状态,手上一点都不耽搁的开方子。
“草民方子开好了!”殷程轶嘴上很是恭敬,但神情坦然,一点诚惶诚恐的表情都没有,仿佛“陛下”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已。
裕正帝微微颔首,不用他示意,他身后的谭太医就把药方接了过去,粗粗地看了一遍,就情不自禁的拍案叫绝。裕正帝微微侧目,谭太医会意,恭敬的道:“神医方子上的十几味药材从剂量到搭配都绝了,这样的方子微臣看得懂,但未见之前,却绝对想不到还能如此精妙的搭配……神医不愧是神医!”
“这方子主要是……”殷程轶一边熟稔的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淡淡的将自己为何这般开方子简略的解释了一遍,一边解释一边还拿钟珥的脉象以及方子做对比,一点都没有顾及旁边还有钟珥一家三口,而裕正帝和谭太医似乎也没有留意到还有旁人。
解释完了,殷程轶抬眼看了谭太医一眼,道:“你其实很不错,很有天分,也下过苦功夫,能成为太医正,一分侥幸都没有。陛下能撑这么些年,你居功甚伟!”
殷程轶这话算是夸奖谭太医,但说的却也没什么水分,裕正帝赞同的点了点头——就算只是略懂一点医理,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裕正帝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能在被算计之后,好好的活到现在,说谭太医居功甚伟一点都不为过。
“神医过奖了!”谭太医苦笑一声,道:“晚辈还是差了些,晚辈若能早日得神医和殷家诸位前辈指点,陛下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你也不用太谦虚,我说你不错是因为你真不错,你但凡稍微差点,陛下……咳咳~”殷程轶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白了,就算他这个说话的不在乎,听的也不能不顾及,咳了两声,道:“说你有功就是有功。”
两人话里的信息量颇大,雪晴眼神闪了闪,不仅想到了裕正帝子嗣艰难,还想到了前世他们到梧州没多久,裕正帝就驾崩的事情,而钟珥和沈月绮则脸色发白,对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退下再一次懊悔不已。
“神医夸你,你受着便是!”裕正帝呵呵一笑,道:“有神医此言,朕至少觉得封你为太医正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