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萧定回寝殿格外早 ,遍寻不见陈则铭,询问了宫人才知陈则铭往小庭院里去了。
陈则铭只要忙完了殿前司的事情,每每都要去小庭院,萧定听下人说是去喂狗。
他对这些小动物倒是不感兴趣,陈则铭喜欢,那就养着,何况陈则铭的狗很乖,养了好几个月了,他都没听见过狗叫声。
出门看见他的时候,陈则铭背对着他,坐在廊下。虽然坐得还是很直,但是姿态很放松。
陈则铭沉声训喝道:“别动。”显然这句话是对不听话的小狗说的,萧定也下意识地顿了顿。
陈则铭眼前一黑,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他的眼睛,萧定懒懒地问道:“猜猜,是谁?”
春天到来,小庭院里也是春暖花开,脚边的绣球花开得正好,各种颜色都有,暖风袭来,像又轻又香的软烟罗拂面而过。
陈则铭笑了,懒得搭理他,“猜不出。”
怀里的小犬迷惑地打量着两人,脑袋一晃一晃,没立起的耳朵歪歪扭扭。
萧定失望道:“猜不出来吗?”另一只手向下伸到腰侧,挠了挠。陈则铭手里抱着狗躲闪不开,挣扎了几下,笑得喘不上气来,“陛下···是陛下。”
萧定从他身后绕到他面前,很好玩似的随手摸了一把狗头,小犬憨憨的,背覆黑毛,胸膛是土黄色,四爪大小如小盏,体型虽大却不似一般猎犬那么凶悍。
陈则铭用下巴点了下旁边放着的药膏,“劳烦陛下了。”
萧定仔细看了看小犬黑黑的脸上有几道抓痕,“这是怎么弄的。”
陈则铭恨铁不成钢道:“昨天让宫里的狸花猫给挠的。”
似乎感觉到情况不妙,小犬挣扎着,缩着脑袋往后挣,陈则铭只好握住了它的嘴,萧定拿着沾着药的棉花迅速擦了擦。
擦完药的嘤嘤怪怪叫着又往陈则铭怀里拱,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几个月来它已经从已给煤球团子长得足以小羊那么大了,还不自知。
萧定看着这只狗看似委屈,其实尾巴都摇出花了,不由感慨这年头连只狗的危机意识都这么强了吗。
陈则铭安慰地摸摸小家伙的胸脯,又给了个肉干给它才罢休,安安静静地趴下啃肉干了,萧定好奇道:“你就这么惯着它。”
陈则铭唤了句,“阿黄”,小狗崽马上放下肉干蹲坐好,陈则铭从地上捡起来那块肉干,递到嘴边,“去玩吧。”,阿黄迈着步子一蹦一跳地扑蝴蝶去了。
陈则铭虽不说明,脸上却挂着暗藏得意的笑容,萧定被陈则铭那种小得意的情绪感染到,顺着他,“真的很听话呢。”
陈则铭正看阿黄有没有扑到蝴蝶,萧定托住他的手,用洁白的帕子去擦他手背上的泥污,是狗狗刚刚在地上奔跑,印在爪子上又蹭在陈则铭手上。
陈则铭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萧定的手。
都已经开春了,萧定身上还是凉津津的,每晚在被窝里缩手缩脚地怕凉到他。
陈则铭是内疚萧定的寒疾,想替对方暖一暖手,却没曾想这个动作多么亲昵,等他意识过来,为时已晚。
萧定暗暗压下唇角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压了压对方的手背,又贴得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