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嘉以为,我和她的第一面,是在金蝉寺中。
其实不是。
那日宫宴,我静立于殿外的暗色之中,她袒露肩上血梅,用脚蹬上沉屿之的肩膀。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长公主。
的确美的惊心动魄。
红衣似火,散着媚气。
偏偏一双凤眸明亮透彻,夹杂对世俗的厌恶与浓厚的搏斗。
世人皆为困兽,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见到惊涛的挣扎与不屈。
这样的人站在人潮之中,只会是焦点。
直至那一瞬,我终于明白,为何诸多高僧的一生修为,会败在女人手里。
那时的我还不知晓,在日后的漫长岁月之中,这个女人会和我有千丝万缕的纠缠。
瞧着沉屿之略微动情的模样,本不该有任何情绪的我却生出了些异样之感。
李静嘉是在自救……
那双秀眉之中夹杂的是疯狂,是恨意,还有星星点点的希望。
普天之下,能够带她离开皇城的人,除了我,便是沉屿之。
她不爱沉屿之,但她需要沉屿之。
李昂驹意料之中的怒了,他应该怒的,往日那些求亲之人,大可直接扔到地方边疆,可是沉屿之,他却动不起。
不仅因为沉屿之的姐姐是他的正宫皇后,更因为沉家世世代代镇守边疆,动了沉屿之,便会震怒朝臣。
她行到了颜书郢身旁。
她在说话,李昂驹将怒气压了回去。
她终是回到席位,一杯接着一杯的给自己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