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个破庙或者有个仗剑天涯的大侠出现吗?
郎郁尘一只手捞起小宝,另一只手拄着拐棍,也不知从哪生来的一股力量,竟然足下生风。
回大街找人是不可能了,走的太远,自己这腿脚……
可这荒郊野岭的。
正如郎郁尘所想,到真有一座破庙立于这荒郊野岭,还挺近。
郎郁尘犹如在沙漠里寻到了水源一般狂喜,他抱着小宝一瘸一拐地大步走向破庙。
这庙不大,一如预料之中那般破烂。
一张缺了一腿的贡桌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手一碰,灰尘簌簌往下落。
地上连根稻草也没有。
一座残败的弥勒佛佛像半倾斜倒在庙中央,两只含笑的眼珠子也不知被哪个缺心眼的给抠了去,露出两个黑漆漆的空洞,甚是骇人。
这破庙当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庙徒四壁。
只需要一瞬,便能将室内瞧的个深深切切。
郎郁尘腿脚不便,又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更加承受不住,现下只想好好寻个地坐下来。
他摸了摸小宝如霜似雪一般寒冷的额头,寺庙外还平地里刮起了一阵阴风,撩动着破窗外的树枝,搅碎一地月光,影影绰绰,宛如鬼魅起舞……
郎郁尘下意识往里间挪了挪,猛然瞧见地上有一褪了色的佛像袈裟,他略显吃力地弯下腰拾起来,用了抖了抖上边的灰尘,扬起的灰尘刺激的郎郁尘一阵喷嚏。
郎郁尘小心翼翼地将袈裟铺在地上,轻轻地扶着小宝躺下,又恐地面潮湿寒凉,便将小宝整个抱在自己怀里。
这冰凉刺骨的身子冻的郎郁尘心下一个趔趄,汗毛倒竖。
这怕是感冒了,这可怎么办?
也怪自己心急如焚,只想着赶紧去万秋山,想着那位俊美绝俗的白衣公子,这才不知不觉到了这荒郊野外。
哎,色令智昏了。
小宝也不知怎么回事,蜷缩起身子,面容十分痛苦,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一层水雾,那大概是泪……
郎郁尘费力地将他托起来,往怀里拢着,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自己身体的温度分一些给他,他还那么小,不会就此殒命吧?
郎郁尘正暗自悱恻着,忽闻怀里的人嘴里发出一阵阵细微的怪叫声,不像是人语,倒像是野兽般地嘶鸣声。
郎郁尘瞬间觉得有一道阴风刮进了自己的心脏,倏忽之间腾起了一阵恐惧。
莫非小宝是个妖怪?
蛇精?狼妖?狐狸精?又或者是个鬼……
他这么想着,不由地头皮发麻,踌躇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脸。
这一看,差点没吓尿裤子。
小宝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血红的眼珠子瞪着他!眉心一点殷红印记闪着刺眼的红光。
若不是心底深处还有那么些定力,郎郁尘差点就将他扔出去了。
这是什么妖怪!!!
从小没爹,心中没底,妈妈呀。
怀中的小宝身体似乎越来越凉,郎郁尘的身体已然冻的僵硬麻木,他倒是想松手了,奈何做不到了。
突然一阵寒光腾起,怀中的人不见了,仿佛凭空消失了般。
狂风骤起,拍打着那摇摇欲坠的窗棂,发出“砰砰”地响声,不消片刻,终于不堪重负,几扇破窗悉数掉落。
佛像上方的灰白帷幔被狂风肆掠的猎猎作响,倾斜的佛像竟被刮倒在地,碎成一堆烂泥……
夜色更浓了,明明前一刻还是月明星稀,白晃晃一片晶莹,霎那间便昏暗不明了。
就在这昏暗的夜色中,一条巨龙腾空而起,将寺庙的屋顶掀的是七零八落,瓦砾砖块掉了一地。
闪电如同一条带火的赤练蛇一般,游走在天空,照亮了那混沌幽黑的云层,也照亮了残垣断壁的破庙。
这是一条巨大的金龙,威慑异常,金色的龙鳞闪着幽深的寒光,巨大的龙爪朝郎郁尘袭来……
郎郁尘呼吸一窒,全身血液仿佛在倒流,自己这是要被加入啃得鸡豪华套餐了吗?
自己竟然完美演绎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好像也不太贴切,这个时候就不要计较这些细节了。
早知道他就把小宝抛弃了,也不至于命丧在此了,完了,我的小宝要杀我,这真是太让人心寒了,明明前一刻还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此时此刻好想来包辣条压压惊。
其实还是肚子饿。
郎郁尘闭上双眼,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自己葬身龙腹,这叫死得其所。
龙的传人死于龙腹,没毛病,什么乱七八糟,总有刁民想害朕,哎嗨。
可等待他的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他睁开双眼,金龙突然呼啸而下,猛然朝自己发出一声声低吼,震耳欲聋,响彻云霄,震的郎郁尘心口一阵巨痛……
我不但有病,我还没药。
郎郁尘脑子已经停止了运转。
一阵天旋地转,胸中一口气没提上来,眼一黑,歪倒在地。
又晕了!
※※※※※※※※※※※※※※※※※※※※
郎郁尘火冒三丈:到底是哪个龟孙把老子吓晕了?!!
小宝磨磨龙爪,超小声bb:不是龟孙,是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