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郁尘一身喜气盈盈地推开柴房门,迫不及待地想把这炸天的好消息分享给小宝,却见屋内空空,郎郁尘掀开被褥,没人。
桌上的饭菜也未动,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郎郁尘用手探了探被窝,冷的,分明是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小宝!”郎郁尘有些慌,大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郎郁尘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小宝在自己怀里陡然消失……莫不是那妖怪追过来了?
“小宝。”郎郁尘心头骤然紧缩,他猛地站起身,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郎郁尘有些失魂落魄地朝门外跑去。
谁知前脚刚踏出门槛,便撞到一个人。
“好狗不挡道!”郎郁尘头也不抬,反手就把对方使劲往一边扒拉开。
可对方却稳若泰山北斗,扒拉不动。
“你有病啊!我要去寻人!你让让!你再挡我道,小心我揍……”
不等郎郁尘说完,却被对方堪堪打断。
“阿郎。”
什么!郎郁尘炸毛了,这不是……
“小宝,你死哪去了!”郎郁尘恶狠狠地凶了一句,一双眸子略红。
“我……我去寻你了。”小宝嗫嚅道,神情恍惚。
“寻你大爷!”郎郁尘不由分说将人搂过,没好气道:“滚回去睡觉。”
不知为何,郎郁尘觉得今晚的小宝不太寻常,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可这小小年纪,有个什么卵事!
郎郁尘心闷的慌,刚刚一阵心焦意乱,竟惊出一身冷汗,都有味了。
“我去冷……师兄那里领校服,你别乱跑,夜里不安全。”郎郁尘将人塞进被窝,抬腿就要走,却被小宝倏地箍紧腰身,动弹不得。
这小宝气力是真的大,怕不会是那天生神力的赢荡投胎的吧,额,郎郁尘一个颤栗,那人长得磕碜了些,怎会是小宝,开什么破天玩笑。
“乖,松手,我去去就回,你闻闻,我身上都有味了。”郎郁尘哄道。
郎郁尘本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小宝真的就凑过去在郎郁尘脖颈处闻了闻:“挺好。”
我勒个去,你还真去闻,也太实诚了。
小宝那热乎乎的气息喷在郎郁尘耳畔,又痒又躁。
“你是狗啊!啊呀,我滴个亲娘。”郎郁尘掰开小宝的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粘在自己身上的小宝分开,差点没累出一口老血,郎郁尘不禁哀嚎,这是找了个爹啊!
“阿郎,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小宝一脸认真地问道。
“你喜欢我?嘿嘿,我跟你讲,其实我也相当喜欢我自己的。”郎郁尘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一手搂过小宝的头用下巴蹭了蹭,另一只手捏捏他的小脸蛋,无比真挚道:“我当然也喜欢你,你可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那你喜欢冷沧澜吗?”小宝将头深埋在郎郁尘臂弯中,闷声道。
“这个……应该是喜欢吧。”郁尘怔了怔,眉头一蹙,又觉得哪里不对,道:“小宝你问这个干什么?不对,你可不能爱上我哇,这是早恋。”
“我跟你说啊,其实我也想早恋,可惜晚了。但是你不能!听见没?”郎郁尘一本正经道。
郎郁尘心里暗叹,自己反正是个学渣,不学无术,怎么腐糜都不重要了,可小宝那么招人喜欢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给荼毒了。
小宝挣开郎郁尘的臂弯,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去了,像一只失了宠的猫儿。
这是怎么了?
郎郁尘懊恼不已,难道真被自己说中了?小孩的世界这么奇怪?郎郁尘搔了搔后脑勺,自己这般大的时候成天只会玩,只会捣蛋,可没这么奇怪的心思哇,自己莫不是个假人?
正当郎郁尘迷惑时,古池带着一木人走了进来。
“郎郁尘,这是逍遥派的校服,恭喜你成为掌门的第二位弟子。”古池微微躬身,从木人手中捧过校服与几本书一并递与郎郁尘。
郎郁尘起身回了一礼,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随即扬眉笑道:“请多多关照。”
古池连连摆手示意:“不敢当不敢当。”
被窝里的小宝微微转了转身,露出一截发梢,古池侧目而视,笑问:“这是?”
不等郎郁尘回答,木头人“锵锵”地走近,举起手臂不停摇晃,古池一愣,随即了然。
“可否让我见见?”古池指了指小宝。
“他是我……弟弟。”郎郁尘见木头人一副不太善意的样子,有些紧张,走向前去挡住小宝,谁知道木头人忽然发了狂,甩出一条木腿就朝郎郁尘踢去,古池也未料到木头人突如其来的暴躁,一脸惊愕。
于是郎郁尘又吃了重重地一脚,被踹的狠狠摔于身后不远处的柴垛上,脖颈处被长木条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郎郁尘登时即失去了知觉。
当天晚上,一阵狂风怒号,雷惊电闪,郎郁尘所在的柴房火光冲天。
众人纷纷惊醒,冷沧澜破空而出,从熊熊大火中将灰头土脸的古池救出,白衣老头心念意动,广袖轻拂,柴房上空腾起一片雨积云,随即下起了大暴雨,大火顷刻间便被灭了个干净。
那可怜的木人就没古池那么幸运了,它被什么东西击的支离破碎,残肢断臂零零落落散在柴房门口的空地上,场面有些残暴。
冷沧澜渡了一些灵力与古池,古池重重咳了几声,神思恍惚。
“郎郁尘呢?”冷沧澜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古池抬手抚了抚额,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冷沧澜有些气结。
“他被抹了一瞬间的记忆。”白衣老头捋了捋须,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