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竟是个色胚,还跟自己一样是个盖!
也难怪,谁让自己长得……天生丽质难自弃。
羞涩。
郎郁尘浑身像被蝎子叮了一般,迅速腾起来,又往后挪了挪,讪笑道:“我可不想吃烂树叶,我又不是虫子。”
“不会,你要愿意,饮我血啖我肉也成,绝不让你吃树叶。”金面公子无奈地笑了笑,续道:“你似乎很怕我?”
“你太热情了。”郎郁尘轻咳了几声,尴尬地搔了搔头,仿佛做坏事被抓了似的,又有些委屈,明明是他自己的言行不太正常,怎么自个儿心里没点那个啥数呢。
“我并非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郎郁尘睨了他一眼,满脸迷惑。
金面公子起身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等我,我去给你再弄点吃的。”
“我不吃树叶!”郎郁尘朝他喊道。
“不会。”
余音未落,一个精致的银色水壶飞到他手中,那妖怪身形一闪,金芒毕现,人就倏忽不见了。
郎郁尘也不做他想,只顾仰起头将那水壶里的水喝个精光。
这水大致是神仙水,喝完后精气神十足,浑身充满力量。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这货绝对是个妖怪,还有点……毛病。
郎郁尘捡起拐棍,拔腿便一摇一晃地逃了。
大概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一会他便吃不消了,因为他迷路了。
日头已经不早了,再走不出这荒郊野岭,估计自己将成为野兽们的囊中之物了,思及此处,郎郁尘又有些后悔了,横竖都是死,不如留在那妖怪身边,至少还能吃顿饱饭,现如今,即便没有被野兽叼走也便是个饿死鬼了。
郎郁尘摸了腰间那只银壶,上边刻了几朵红莲,没有色彩,却很精致,郎郁尘指腹轻轻摩挲着,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安稳,又带着些许悲伤……
郎郁尘十分沮丧,自己这副模样连只老母鸡也跑不过,还妄想逃,逃什么逃!你逃个球?
一个腿软,郎郁尘跌落在地,却没有再爬起来,反正横竖都是死了,还费那劲干什么玩意,打哪里跌倒,便在哪里躺着吧。
躺着等死。
抬头便是晴天,云朵像棉花一样柔软,像玉一般温润洁白,虽然看着像隔了雾,阳光依旧刺眼,心情像跌落深渊。
郎郁尘心里恨恨道:想我郎郁尘一世英名尽毁啊!
这么想倒有些不要脸。
倘若此时那个白衣公子过来……
正当郎郁尘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白衣公子并没有来,他逃避的妖怪倒是来了。
郎郁尘眼里的妖怪冲他温柔一笑,牵着他的手,腾上天空,脚底踩着洁白的云朵,风呼呼地在耳边乍响,灌的耳膜生疼,郎郁尘挣脱他的手,赶紧捂住耳朵,一个身形不稳,便往下跌落,郎郁尘不住惨叫。
电光石火间,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郎郁尘吓得双目紧闭,浑身僵硬,脸色煞白,三魂丢了七魄。
老子恐高哇!这呼啸而来的风吹的他更加胆颤心凉。
那金面公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右手一挥,一道金灿灿的屏障将二人罩住。
狂风忽地就没了,脚底下如蚂蚁一般的景象也没了,世界瞬间宁静了。
郎郁尘赶紧抽出身来,缩肩躬背,那根拐棍握的死紧,只是这姿势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郎郁尘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该姿势令他踏实无比,此姿势进可攻退可守,一言不合就……戳废你二弟。
只是他忽略了一个词——徒劳。
“你为何怕我?因为我会法术吗?”金面公子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声音温柔无比,丝毫没有半点责备郎郁尘刚才私逃的事情。
“你到底是不是那条恶龙?我可是亲眼看到它把小宝变没了!”郎郁尘的心剧烈颤动着,仿佛要崩裂开来。
金面公子没有回答,眸色黯了下来。
果然,默认了。
确认过眼神,是不想理的人。
郎郁尘气的背过身不再看此……妖,心中意难平。
“我没有吃他,更不会伤害你。”金面公子近了几分,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真诚道:“你信我。”
郎郁尘正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体面,毫不犹豫地放下防备,扔掉拐棍,十分没出息地将他手中的食物接了过去,心下暗道:我信你个鬼哦,你说的话我连个标点符号也不会信!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就低头,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我为食物折腰又何妨……
“你若是怕我,等送你到万秋山,我便自行离去。”
不知为何,郎郁尘从这话里听出了淡淡地哀伤,登时心下一软,语气缓和道:“你以后切勿再伤人性命了,血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话怎么说的自己跟个老秃驴一样。
刚说完郎郁尘就后悔了,狠狠咬了一口纸包里的桂花糕来掩饰自己的懊恼。
金面公子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握着他的一只手,温柔缱绻。
郎郁尘丝毫不察,也没再挣脱这温柔一握,只是背靠着那金色屏障,没心没肺地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心思飘到了万秋山,想着那个绝美无双的白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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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郁尘:呔,你这妖怪,哪里逃!
金面公子:我不是妖怪。
郎郁尘:那你是谁?
金面公子:我是谁你心里没数吗?
郎郁尘:一,二,三,四,五,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