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离谱。
九重天上有三位帝君。
天帝,仁帝,冥帝。
天帝自然是管神仙了。
仁帝嘛,管凡人呗。
至于冥帝,他的事务比较杂,妖魔鬼怪都归他管。
三位帝君就这么各司其职五百年,相安无事,和谐太平。
突然有一天,具体哪一天,不详。
三人爆发了一场大乱斗,山河倒转,日月无光。
这场乱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以天帝取胜而剧终。
仁帝被除了仙籍,堕入下修界,行踪不详。
冥帝受了重创,具体有多重,不详,又去了何方,不详。
……
这啥玩意?
郎郁尘合上那本旧的发黄的书,脑仁疼。
就没有一本好看的仙侠小说吗?这可真要命。
自己又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看仙侠小说,具体来说,就爱仙气飘飘的美男,这独特的爱好让他痛苦不已,却又甘之如饴。
自己本就是一废人,奈何身残志还不坚。
去学校,被同学耻笑。
特别是男同学。
有骂他死瘸子的,有骂他小白脸的,有骂他小白痴的,但他都不在乎,任你污言秽语满天飞,我心自在飘飘然。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老子脸比城墙厚,小钢炮也轰不破。
前不久,他又新增加了一个称号——死变态。
具体情况是什么呢,大概是他白天美男想多了,半夜三更梦游了,跑一男同学床上抱着人家又亲又啃的,还扒人裤子!这事就像一枚炸弹一样,炸翻了整个校园。
于是,他再也没法在学校呆下去了。
那天他老妈去学校接他,可算是丢死人了,所有同学老师都盯着她看,仿佛要把这怪物的老娘看透了,看死了才得劲。
经过一番道歉求放过,终于可以回家了。
临走时,校长意味深长地跟郎郁尘老娘说:你儿子有病,得治!
郎郁尘老娘心里暗骂:你儿子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出了校门口,一大群学姐学妹追出来瞧他,他这下出名了,热度挡都挡不住,还有些不知羞的过来与他拥抱告别。
这还不是因为那张好看的脸,即便是个瘸子,即便是个变态,却依旧能招蜂引蝶。
郎郁尘长了一张极美的脸,精致绝伦的下巴,灵秀挺拔的鼻,淡薄温润的唇,最魅惑的就是那双跟梁朝伟同款的眼了,深邃,深情,天生自带忧郁气质,安静的郎郁尘纯真似玉,清秀脱俗,这张跟自己性格完全不匹配的脸,就连郎郁尘自己都骂着他那不知名的老子必定是个妖艳贱货。
纵然恋慕者再多,自己也不曾心动,果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谁让老子是个断袖。
一想起这个事,郎郁尘心里就躁的慌。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正式辍学了,他的学业生涯止于十七岁。
回到家的日子更是煎熬,每天除了翻看那几本修仙小说,简直就是百无聊赖,生无可恋。
最可怕的就是每天都要面对着他老妈那张‘你欠我钱怎么还不还’的臭脸,还有那永远也不停歇的刀子嘴。
早上起来,叨叨叨,还不起床?你这辈子完了!什么玩意儿!赶紧给老娘滚起来吃饭!
中午回家,叨叨叨,这里又弄脏了!那里又弄乱了!你今天又没吃药?!
晚上睡觉,叨叨叨,你又不洗澡?你又不吃饭?你又乱扔垃圾!你又没出门?!
最近几天好像消停了。
因为她迷上了一部电视剧——《某令》。
感谢该剧解救了自己。
这剧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魔力,令这个人到中年的妇女又爆发了人生的第二春,每天下班饭也不做了,卫生也不搞了,话也不多了,就盯着电视看,还莫名其妙露出姨母笑。
郎郁尘好奇地瞟了几眼,他那双眸子也亮了,这主角真他妈的帅,他也顾不得体面,大大方方地跟他老妈挤在一块看,看累了,双腿搭茶几上,一副臭流氓的姿态。
他老妈也不客气,追剧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双脚丫子也搭茶几上,嘴里还磕着瓜子,一地瓜皮纸屑,谁也不打扫,一副看谁捱的过谁的态度,反正眼里只有帅哥和美男。
果然是亲生的,爱好脾性都如此相同。
看剧魔怔的郎郁尘老妈也有清醒的时候,每当她关电视之时,便是她哀怨的开始。
有时候郎郁尘自己都觉得,大概他老妈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而且杀的还是他,烧的估计也是他家房子,所以,这个自己是来向她讨债了。
自己是如何阴魂不散的呢?
他老妈没少在他面前叨叨过这些事。听的多了,他也一清二楚了。
也就是十八年前啊,因一次失恋啊,她喝多了啊,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啊,把她玷污了啊,于是便有了自己这个冤孽。
在他被种在老妈肚子里不久的时候,他老妈就去医院要拿掉他,奈何医生一脸严肃地说:“年轻人,不要太放纵,想好了,这个打了就再也没了!”
这么一说,他还得感谢这位医生给了自己生命,话说,自己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到底活着是喜还是悲呢?
真是太感谢那位医生给了自己生命,感谢他八辈祖宗。
这话听着好像奇怪的狠,以怨报德,不知好歹。
接着自己这个来要债的小祖宗便出世了,可能要债要的急切,才七个多月就跑出来了,于是又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整的她老妈倾家荡产,连爹妈都不认她了……
因为自己出来的太急切,心脏发育不全,一言不合就晕厥给你看。不能打,不能骂,小的时候他老妈就把他当佛一样供着养着。
身体不好倒也罢了,左脚还是个残疾——没有脚掌。
左脚下边空荡荡,轻飘飘。
每天上学放学路上总有一群小朋友在他背后拍手喊:“郎瘸子,郎瘸子……”继而爆发出一阵阵嘲笑。
一开始吧,自己经常被气的怒急攻心,时间长了,倒也听的挺顺耳。
唯一让他听不得的就是别人喊他是没人要的野种,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叫自己野种,他绝对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