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神识缺失不是什么好事。
冷沧澜气的直打抖,抬眼狠狠地瞪了郎郁尘一眼,冷声道:“放手。”
郎郁尘这才明白过来,这八成是受了重伤,如若不然,怕早就一掌将自己拍到九霄云外去了。
平日里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捅了老子一刀还要逐我出山,昨晚又害得我一晚上没睡,这下落我手里了罢?
“师兄,你求我,我就松手,再送你回绝尘阁,如何?”郎郁尘笑嘻嘻道。
如今你为鱼肉,我才是刀俎,郎郁尘心里暗叹,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噗!”冷沧澜闻言,脸都绿了,蓦地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腥甜窜了上来,随后悉数喷在郎郁尘脸上。
“我……”郎郁尘那句粗口还未来得及骂出口,冷沧澜便白眼一翻,瘫在郎郁尘怀里。
这模样好像不太对路,郎郁尘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什么君子报仇了,只将肩膀矮了矮,冷沧澜便被他扛上肩头,随即健步如飞般地朝绝尘阁掠去。
半昏半醒状态下的冷沧澜只觉得自己正在加速死亡。
你他奶奶的能不能不要用扛的方式带自己狂奔?
冷沧澜被郎郁尘硬邦邦的肩膀硌的死去又活来,再死去。
狂奔到绝尘阁门口便撞见了玉旻,他正背着个药箱从内院出来。
“玉旻,你来的正好,师兄他……他喷血了!”郎郁尘喘着粗气,心道,这家伙看起来没啥肉,咋这么沉!自己这是背了一头猪哇!
冷沧澜要死不活地暗骂道,什么叫我……我喷血?请注意你的措辞,你个瓜娃子!
玉旻慌忙将药箱藏于乾坤袋中,将人从郎郁尘肩上接了过来。
吁……冷沧澜终于觉得自己能喘气了!若非自己伤的太重无力开口,否则他必定要指着郎郁尘的脑门骂他个满堂满彩!
谁说高冷之人不会骂人,那是未到气急之处。
谁摊上郎郁尘这么个憨憨都会忍不住崩了形象。
“人交与我,你……去看看殿下。”玉旻将冷沧澜抱起,头也不回地往瞭望崖方向走去。
殿下?这里有殿下?你这鸟脑子有妄想症吧?
不过,此时绝尘阁除了那个被自己扔进过湖中的古池之外也没其他人,不如去偷偷看看叶少漓?
也不知那家伙气消了没有?要是他不愿意见自己……
郎郁尘黑眼珠子滴溜了一圈,有了,郎郁尘打了个响指,瞬间脚底像踩了风火轮似的朝冰室狂奔而去。
自打昨天自己毁了这里的法阵与结界,再去冰室便犹入无人之境,倒下的石门依旧被扔在一旁。
郎郁尘在门口踌躇不前,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先前所设想的那样,郎郁尘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截木炭,一张从冷沧澜房里顺来的素笺,抬袖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再细细地叠了个纸鹤,念了道咒语,纸鹤便忽忽悠悠地朝冰室内飞去。
玉旻已将叶少漓的灵核修复完毕,外伤也被清理妥当,不出三天便能痊愈,此时他正在冰棺中发愣。
一只雪白的纸鹤轻飘飘地通过冰棺缝隙钻了进来,叶少漓垂下眸子,伸出龙爪爪将纸鹤扒拉开来一看,只见上边写着几个如鬼魅一般的大字:“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叶少漓被这赤/裸/裸的情话灼的满脸发红发烫,失神片刻,探出另一只龙爪爪在纸上回了几个字,又按照原来的折痕叠好,于是那只承载着两人绵绵情意的纸鹤又飞回到郎郁尘手中。
郎郁尘将纸鹤捏在手心里,有那么一瞬间不敢打开看,这万一上边写着“滚”字那可怎么办?
那绝对是心如刀绞,虽生犹死,哇呜,简直不敢想象。
问世间情是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我便是被降的那一物,郎郁尘心酸地抽了抽鼻子,抖抖索索地将那纸鹤展开,随即一声仰天长啸:哟呵!!
只见上边写着几个遒劲潇洒的字:清瘦损,阿郎也。
郎郁尘乍一看虽然看不太明白,不过终归不是个“滚”字,再细细一品,不由地羞赧起来。
死鬼,真肉麻,明明昨天才见过。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想想心里竟然还有些小激动勒!
少漓哇,那我就进来了哦,嘿嘿。
郎郁尘搓搓手手,像是去赴一场饕餮盛宴一般美滋滋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