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郁尘的良知成功被唤醒,他朝黄连速伸出友善之手,道:“上床睡觉罢。”
黄连速立马滚上了床,只余郎郁尘的手僵在半空中。
郎郁尘讪讪地收回手,钻进了被窝。
黄连速一双小眼珠子怔怔地盯着郎郁尘看,郎郁尘狠狠瞪了回去,语气略凶:“你盯着我看什么?”
“师叔哇,其实我刚刚逗你是因为看你不高兴,你瞧你脸上还有泪痕。”黄连速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胖手轻轻地在郎郁尘眼角抹了抹。
郎郁尘胸闷不适,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师叔,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敢吓唬你了。” 黄连速撇了撇嘴,一脸真挚诚恳。
真是个傻子,郎郁尘将脑袋埋进被窝,自己这般欺负他,他也从来不计较,而他不过是想博自己一笑,却战战兢兢地害怕自己生气。
他待自己是一颗拳拳的赤诚之心,而自己待他……
其实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朋友也算无憾了,虽然这个朋友傻是傻了点,吨位也太大了点。
“师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你再蹬我一脚。呐,朝这蹬,这肉多,蹬的你腿也不疼。”言罢,黄连速当真撅起屁股抵在郎郁尘腿边。
郎郁尘再也憋不住了,遂地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一把将人搂住,哽噎道:“蠢货,我哪里生气了?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睡觉,嘿嘿。”黄连速除了傻乐,也找不出旁的话来,因为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夜半时分,黄连速又开始打起了呼噜,简直响彻云霄。
郎郁尘忍无可忍地爬了起来,一把揪掉脚上的袜子,刚要往黄连速嘴里塞,蓦地想起了自己的承诺。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哎,郎郁尘叹了口气,悻悻地将袜子重新套回脚上,割肉一般地结了个屏障,安静倒是安静了,可自己怎么还是睡不着呢?
满脑子都是落尘,叶少漓,草包……
郎郁尘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草包,夹在落尘与叶少漓之间简直就是个笑话。
就这么在自我厌弃与伤心中渡过了后半夜,直到天空露出一抹亮色,郎郁尘才收了屏障,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师叔,师叔。”门外又是一阵骚动。
郎郁尘顶着一双熊猫眼,一脸纵欲过度的衰样,打开了房门,那股寒风差点没把自个刮飞。
“师叔,出发了。”寇兰有些惊愕,师叔这是怎么了?一脸颓丧。
郎郁尘冻的浑身颤抖,朝着寇兰的脑门就是一个巴掌:“你大爷的,一大清早干什么呢?”
“郎郁尘。”侧面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家伙,郎郁尘揉揉双眼,赶紧一个滚儿扑到床上。
奶奶的,有姘头了不起哇,惹不起惹不起。
“起床了,今日出发去无殇派。”玉旻长腿跨进房内,一张刚毅的脸映入郎郁尘视线中。
“不是还有两天嘛。”郎郁尘提不起精神,闷声道。
“无殇派距万秋山万里之遥,即便是御剑飞行,也得一日之久,况且,你们皆不会。”玉旻一脸正色道。
“就你一人能飞过去?别闹了,该不会让我们几个徒步?”郎郁尘瞬间更颓了,相隔万里,有没有搞错?
“还有太子殿下。冷公子已经吩咐过了。”玉旻道。
“什么太子殿下?”郎郁尘一头雾水。
“叶……叶公子。”
什么?叶少漓也去?郎郁尘成功地屏蔽了太子殿下,满脑子都是叶少漓怎么也去?
可明明就在昨日之前,郎郁尘还无比期待叶少漓也随他去无殇派。
有时候变数不过在一夕之间。
“你们去罢,我生是逍遥派的人,死是逍遥派的鬼,我哪也不去……”郎郁尘又滚进了被窝,搂着那只睡死的肥猪一块睡。
良久,郎郁尘听得一声极轻的脚步声。
玉旻走了,却不关门。
有没有公德心呐?郎郁尘无奈地跳下床正欲关门,一道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郎郁尘想也未想,“砰”地一声便将人关在门外,捂着胸口又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下一秒郎郁尘便慌了,暖暖地被窝猛然进了一股冷风,只见叶少漓长身而立,一脸漠然地注视着自己。
郎郁尘有些难言地心伤。
黄连速也被冻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了叶少漓一眼,愤愤道:“你是谁呀,干嘛掀我们的被窝?你是不是有病?”
郎郁尘赶紧捂紧了他的嘴,你他娘的别乱喷粪好不好?
黄连速见郎郁尘一脸慌张的模样,一股浩然正气由内而发,遂地将郎郁尘的手从自己唇边扒拉开,不由分说地把他搂的个死紧,一边还止不住地安慰道:“师叔别怕,有我在,甭搭理他,我们接着睡。”
叶少漓面若寒霜,周身都散发着泠冽地寒气,一双眸子宛若火山爆发,郎郁尘一个激灵,暗叫不妙,这个死胖子,什么说不得他便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