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司洛扬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将郎郁尘从被窝里揪出来。
“你是不是周扒皮哇,有病……”郎郁尘胡乱地将衣服套上,骂骂咧咧地起了床。
“带你换个地,冻坏了罢?”司洛扬搓搓手,满脸笑嘻嘻。
并没有,你想多了,郎郁尘懒理这疯子,草草洗簌过后,始终沉着脸,一副我看你要作什么妖的表情。
司洛扬对郎郁尘极为不客气的态度浑不在意,兀自走在前边带路。
天灰蒙蒙地,狂风怒号,发出呜呜咽咽之声,积雪已没入膝盖,看来昨夜又下了一整夜的大雪。
饶是司洛扬也是冻的不行,郎郁尘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对寒冷毫无知觉。
这是冻的太狠了?郎郁尘一头雾水。
司洛扬领着郎郁尘七弯八拐地走了一段路之后,来到一处安静院落。
“这处就是你的住所了,我就在你隔壁哟。”司洛阳推开院门,碧草茵茵,翠竹摇曳,与外边冰天雪地俨然两个世界。
郎郁尘惊愕不已,道:“这院落是幻化而成的么?”
司洛扬耐心解释道:“无殇派灵气最为充沛之地便是这一块了,灵流聚集密切,外界风霜雪雨不染丝毫,怎么样,妙不妙?”
郎郁尘眉峰一挑,玩味道:“那与你的住所相较如何?”
司洛扬一怔,随即抬起手搭在郎郁尘肩上,揶揄道:“你想搬过来与我同榻而眠?”
“鸽——乌——嗯。”郎郁尘一个凌厉眼风扫过来,将那只大爪子甩开。
“什么鸽?”司洛扬收回手,一脸茫然。
“滚!”郎郁尘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嘿,我那处更暖和!”司洛扬欲跟上去,却被无情地关在门外。
“喂,别睡了,马上就要早课了,早课完了吃早饭,早饭过后开幻境……喂,听见没有?”
“喂,若有一天你那位叶公子不要你了,你就来找我哇!”
司洛扬一人在门外絮絮叨叨个没完,郎郁尘郁结,捏指成拳,恨不能将他的狗头按进粪坑里。
“滚滚滚!你他大爷的好三八呐!”郎郁尘忍无可忍,念了道咒语,墙上几个大字立现。
“没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司洛扬念完那几个歪歪扭扭地字,不忍笑出声。
有个性,本公子喜欢。
“就你还想阻止本公子入内?算了,到底是我的小师弟,师哥这就走,不过有事没事我都会来骚扰你的。”司洛扬大笑离去,笑的猥琐至极。
卧槽,有病。郎郁尘长吁了一口气。
趁着天色尚早,郎郁尘还想睡个回笼觉,刚躺下,耳畔不断回响着一句话:郎郁尘,司洛扬,上早课!
这对父子真是变态,还让不让人活了!郎郁尘躁郁不已,这千里传音之术运用的可真是炉火纯青。
半死不活的郎郁尘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御尊殿挪去。
“嘿,小师弟,师哥送你一程呐!”司洛扬一跃而下,将人捞起便飞驰而去。
“老司机,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郎郁尘并不买账,一脸愤然。
“有本事你打我呀。来来来……”司洛扬嬉皮笑脸道。
哎,戳到痛处了,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郎郁尘颓然。
“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你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司洛扬到底说了句大实话,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朋友的陪伴,没有亲人的关心。这处境倒是与郎郁尘十分相似。
偌大的无殇派除了郎郁尘,还真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多说一个字,毕恭毕敬的背后是惧怕和憎恶。
这一点,司洛扬并非全然不知。可他生性即恶,他无法掌控自己躁动的邪念。
如今忽然冒出一个不畏惧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小师弟,这感觉甚好,即便是吵架也是津津有味。
“洛扬,不可对师弟毛手毛脚!”石千源迎风而立,不怒自威。
司洛扬扬了扬唇,却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一副不屑的表情,道:“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耻。”
嘁,郎郁尘白了一眼司洛扬,正欲开口怼一怼这个泼皮无赖,只见石千源眼风扫过来,只得无奈地将嘴闭上。
早课在御尊殿后堂进行,郎郁尘听的却是坐立难安,如坠五里雾。
司洛扬什么境界?自己什么境界?石千源不会不知道,可他好像置若罔闻,讲的课俱是金丹后期才能修炼之术。
没事消遣我?郎郁尘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地难受。
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让你高攀不起,郎郁尘心里暗暗发誓,此后一定要加倍努力,无师自通向来是郎郁尘所擅长的,这两位师尊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浑浑噩噩的早课结束后,郎郁尘早已腹中空空,待石千源开口道:“下课罢。”
郎郁尘犹如离弦之箭,早就跑的没影了。
石千源不禁喟叹:年少不知愁滋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