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漓一个翻身,郎郁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休想,认命吧,阿郎。”叶少漓笑的很肆恣狂野,还带点狰狞。
郎郁尘大骂道:“你!你衣冠禽兽,哇呜……”
玉旻与冷沧澜刚下完一盘棋,两人旗鼓相当,一局便定了胜负。
二人望向远方,顿时兴致缺缺。
“我们去看看郎郁尘是否醒来,早些寻到万象鼎,我与寇兰也能早日脱离苦海,这种生死离别的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玉旻道。
冷沧澜微怔,十分隐晦道:“此时去怕是有些不便,不如你再等等?”
玉旻“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往内室走去。
冷沧澜抚额,没眼看。
屏障内叶少漓与郎郁尘二人正情意浓浓,忽地感知有人靠近,还带着煞气。
叶少漓惊觉起身,郎郁尘喘着粗气,不悦道:“他进不来的……嘤嘤嘤……”
叶少漓:“……”
玉旻被屏障阻了去路,气急败坏地在外徘徊。
日渐西沉,内室的门总算被打开,叶少漓与郎郁尘二人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你们!”玉旻强忍着将他们夫夫二人撕成碎片的冲动,抬手指着二人,气的青筋暴起。
冷沧澜适时出现,将叶少漓拉开了。
郎郁尘迟疑了一会儿,打着呵欠小声地问:“出了什么事了?”
玉旻泪水簌簌落下,哽咽道:“寇兰十日之前去了……”
郎郁尘眼见一位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在自己面前落泪,心中很是不忍,又闻寇兰逝去的消息,顿时有如五雷轰顶。
“他是如何走的?你为何不救他?你不是神吗?那日他回家去不还是好好的吗?”郎郁尘有些崩溃,哭的比玉旻还要凶。
远在几里外的叶少漓都感知到了,心里惦记着莫不是郎郁尘受了玉旻那厮的欺负?忍不住要回去,被冷沧澜竭力阻止。
叶少漓惴惴不安地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目沉思。
院内,玉旻面色深沉,双目凝视着远空,道:“寇兰是被他继母毒害致死,每一世皆是如此结局,我救不了他,也忘不了他,我只能毁去寇兰每一世在我心里的记忆,如若不然,我坚持不下去……可……可我还是都记了起来……”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肝肠寸断,真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郎郁尘擦了擦眼泪,眼神复杂。
“所以,你总会魔怔,怪自己是个庸医?”郎郁尘问。
玉旻轻轻点点头,凄然叹喟:“天命难违,我是救不来的……”
郎郁尘颓然跌至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道:“都怪我,是我害的,寇兰若非救我,又怎会被天帝下了苦情咒?”
玉旻诧道:“你都想起来了?”
郎郁尘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玉旻,哑声道:“我最近把前尘往事都想了起来,其实我……我很痛苦,可我不想让自己痛苦,我宁愿装疯卖傻,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心安?”
玉旻愣怔住了,他疑惑地看了看郎郁尘,伸手捏住了郎郁尘的命脉,不由大惊失色:“你知不知道自己被落尘……你……入了魔。你的魂识已经完全被恶灵之气吞噬。”
郎郁尘眸色微微闪烁,笑道:“我当然知道,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作死,非要贪的那点才华想去显摆,终日弹着那鸣凰琴,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少漓,不过……不过还有七日的时间,待找到了万象鼎,便可结束这一切。”
郎郁尘顿了顿,又安慰着玉旻:“到时候,寇兰也不必再受轮回之苦,你也不必与他生离死别。”
玉旻抬袖遮了遮眼,忽地笑道:“时候差不多了,我的心爱之人将要再次投胎转世了,我这就去看他。”
郎郁尘望着玉旻幸福又痛苦的神情,心中苦涩不已。
“去罢,别让他等太久,他的每一世都太短暂……”
玉旻回眸一笑,洒脱道:“那又如何,他在我心中永永远远,绚烂如初识。”
窗棱将透进来的阳光隔成一道一道的,无数细尘在空气中翻滚着,郎郁尘微微闭着双目,看着玉旻化作一抹光晕,渐渐消散在空中。
遥远的天边,一青一紫两道光芒映照着一方天幕。
郎郁尘开了天眼,他看到了重回人间的寇兰,还有那流离了九九八十一世的承东君。
郎郁尘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回到最初。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阻我我日天!”郎郁尘仰天大笑,气壮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