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的内外政策由德国监督,奥地利政府成员应有德国的纳粹分子参加;德国政府将会控制奥地利内政外交。’
纳粹要想实现向外扩张,不论是从战略方向出发还是从民心主导方向出发,德奥合并必定是个难题,在此刻签订这份协议,希勒特的野心昭然若揭。
掰着手指算了算,仅存的历史记忆告诉白蓁蓁,还有大概两年不到的时间,欧洲战争就要拉开序幕了。这感觉很复杂,昨天她刚在冒着腾腾热气的下午茶里产生过错觉——这是一个和平的时代,自己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过着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咸鱼生活。什么战争啊,流血啊,牺牲啊,开什么玩笑?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嗯,她那时候真的是这么想的。
结果今天呢?公报像是一记警钟,咣当一声敲了她一头懵,不真切的虚幻瞬间在她眼前破灭。她几乎能听见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像魔鬼一样重复着低语,
‘想起来了吗?两年后这个世界就要陷入战乱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谈不上,她觉得挺惊悚的,比那年梦到自己在高考,惊醒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在高考还要来的惊悚一点。她得做些什么,为了让自己在战争面前显得不是那么垂死挣扎,她不能做一只被生活拿来炒鸡蛋的黄金小虾仁。
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往往……比较骨感。
她买了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画了一张时间表,最顶上写着1938年3月德奥合并,最底下写着1945年5月7日,中间空了一大片,敲了半天桌子分别又写上了东线和西线。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她保持着凝眉思考的模样,深沉的目光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像一位学识渊博的学者那样,一个字也没填上。
她想她必须跟高中的历史老师道个歉,很抱歉那位清华毕业的老教师教到了她这么一位不学无术的学渣。那位历史老师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出去别说是我xxx教的学生!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而白蓁蓁也完美遵照着他的嘱咐,三年了,从高一到高三,从入学到毕业,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记住,更不要说记他的课了。当年他就该多罚一些二战知识点,700遍德奥合并不够她抄的。
少壮不努力,穿越徒伤悲,古人诚不欺她白蓁蓁。忙活了大半个月,一张二战时间表仍然没有做出来,长时间的足不出户几乎让诺依曼夫人觉得她是不是得了绝症。
11届奥运会举办前夕,弗朗茨所在的旗队被召回了柏林总部筹备阅兵,他回了一趟家,一回家就听母亲说白蓁蓁感冒了将近半个月都没好,最近都不怎么出门。
上楼时他看见白蓁蓁的房门虚掩着,习惯性的屈起手指敲了三下,屋子里半天都没有声音传出来。
推开一看,房间的窗户没有关,穿着小吊带的白蓁蓁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酣,身后的风扇还呼呼地刮。见到这一幕,弗朗茨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她的感冒迟迟不好了,全特么自己作的。
将她划下肩头的一侧吊带拢回去,弗朗茨掐了掐她的脸,触感软软嫩嫩的,跟小孩子差不多,视线下移到略有起伏的某处时,他倏地意识到原来白蓁蓁也是有胸的。
抽走白蓁蓁手里的笔,他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体温处于正常范围。抱回床上的过程中她睡的有多死呢?笔记本落地的动静都没把她弄醒。
弗朗茨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捡起笔记本的时候,笔记本正好就翻到那一页。他看见的是一个不怎么完整的时间表,零星几个国家的名字摆在里面,跟着的时间不尽相同,有1939年,有1940年,也有1941年。最顶上的日期是1938年3月德奥合并;最后的日期是1945年5月7日,空白处只写了某个字的一撇。
德奥合并的计划大纲,迄今为止仍然保存在德国的总理府邸中。白蓁蓁一个中国留学生,能在闲暇无聊的时间里随随便便写出来一个德奥合并的准确日期?弗朗茨侧目看向她熟睡的脸庞,目光渐渐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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