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西南部有个分区被称做万湖,那里立着一栋三层高的别墅。1942年的1月,别墅内举行了一场不可宣之于外人的秘密会议,关于如何处置犹太人问题的解决方案在这场淡笑风生的会议上得到了最终定夺。
将无法劳作患有疾病的犹太人关进浴室,掷入装有氰化氢的金属桶,桶内的氰化氢在室温的挥发之下会产生剧毒。短短几十分钟内能清理掉一大批犹太人,效率可比单纯的枪杀要高太多了。
不过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毒气室的方法即使效率高也存有缺点。这些死去的犹太人身上存有毒素,埋进土里难免伤害到优秀忠诚的帝国士兵,得丢焚尸炉里烧。
味道......算不上好。
沃尔纳有洁癖,从进入奥斯维辛起脸色就没好看过。猛烈的风会卷起熔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飞扬四散的骨片碎屑脆的像纸,蹭的他一身都是。偏偏还不能走,现在是盛夏,站在高温的熔炉旁,身心都在经历炼狱。
他现在十分庆幸弗朗茨现在也在这里,不然这么大个集中营,关着好几万的犹太人,每天还有火车源源不断地送来新的犹太人人,得守到什么时候才能烧干净。
其实弗朗茨本来的目的地是比克瑙集中营,距离奥斯维辛很近,规模较小一些。那边的负责人有点倒霉,前几天在犹太人的反抗之中被乱枪击毙,骷髅师找不到合适人手,让他过去暂代一段时间。
集中营的琐事很多,上到犯人吃喝拉撒下到士兵滥杀无辜都得一个人管。领袖层这次搞出的毒气室方案,从入营到分类到灭绝,乱七八糟的过程都需要做到滴水不漏。比克瑙又不如奥斯维辛大,除了他应该不会再派新的人帮忙,也就是说,他要是过去了,估计得一个人接手一整个集中营——迟早过劳死。
他的伤才刚养好,不能英年早逝。于是拿着医生写的一大份复杂且外人难以看懂的病历向上级请求换个职位,换到了沃尔纳身边,去奥斯维辛。奥斯维辛的现任负责人埃尔温是他自军校起便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之一。
穿过同一条裤子睡过同一个女人的奇妙关系。
“我听说上头要来两个人帮忙,原来是你们俩”
见到熟悉的两位老朋友,埃尔温极其友好地抛了一个小盒子过来。铁质外壳和土耳其香烟有些像,但里面装的不是细细长长的土耳其香烟,是大.麻。
军队里抽大.麻的人不在少数。
“看样子你过的不错”弗朗茨欣然接过,递了一只给沃尔纳,顺手给他点了个火。
“奥斯维辛没有战火”
肆无忌惮的强权和没日没夜的奴役充斥在这片罪恶的土地。埃尔温看了看两人身后,只站着各自的副官,调侃似的开口,
“你们最少得在这里待上大半个月,怎么没把小饼干带过来?”
小饼干?弗朗茨愣神一秒,慢慢笑开,“小饼干很脆的,带出来一不小心就会碎的”
“是吗?真可惜,我还挺想见见她的”
早听说他这两位曾经水火不容的室友在抢同一个东方女人。埃尔文一直想找机会一睹她的真容,可惜他们俩藏的天衣无缝。
不过他记得他见过那个女孩照片。
“当年她的照片可是我送到你手上的”
从某个亚裔学生的教科书里翻到的,穿旗袍的小姑娘,腰细的一只手就能抓得过来,长的跟朵未经风霜的小白花似的。埃尔文一看就觉得像,当下就揪着那个亚裔学生来寝室了。那时他们都没想过连照片都没兴趣看的沃尔纳最后也看上了那姑娘。
“那个亚裔……叫什么来着?”弗朗茨得好好感谢他。
“叫齐铮,前几天送来的一批犹太人里混了几个亚洲女人,里边有个也姓齐,满口荒唐愚蠢的民主和谐反法西斯——从她嘴里我听见了一些关于小饼干的事情”
烟雾迷幻之间,埃尔文眼底一片戏谑,连沃尔纳都看过来了。
白蓁蓁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刚出生时便订好了一门娃娃亲,未来丈夫是隔着一条街的齐家二公子齐诤。齐诤当初在军校里拿出来那张照片,是属于他未来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