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父亲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反正……郗昭看着何氏,颇有些感慨。
何氏应该也是听到了风声,也不能这么说,苏宇旷来郗家是件大事,即便出来迎客的是如今掌管郗家的田氏,但何氏也是位正经夫人,就算不能去见客,该知道的也是一点也不少。
这不,郗昭在出来之前还听到田氏客客气气的向苏宇旷告罪,说他们招待不周,正叫人去请老爷回来。
看来三房也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沉得住气,至少……郗晗至今待字闺中,她回来的时候何氏不曾与她叙旧,却在苏宇旷登门之后突然在这里等着她,很难说她不是因为着急,想来探探口风。
苏宇旷啊……郗昭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就因为与他有婚约的是她,所以就成了怀璧其罪的那个罪,就成了二房和三房集体的眼中钉,苏家举重若轻,难道他们便低如尘泥?
说到底还是人命不值钱,说到底……是骨肉之情不敌万人之上。
这两年二房三房各自为着各自抱上的大腿奔走,或多或少的都办成了不少的事,当今万岁根基不稳,宗室里也都有自己的心思,怀、安两王呼声高一些,人往高处走,她也可以理解;但这样做也担着风险,成王败寇,所以如果能争取到苏家的支持,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全身而退——她的这两位叔父想给自己挣个从龙之功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们不该将心思算到她父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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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昭虽然这样想,却还是紧走了几步,略有些惶惶的向着何氏行礼,口中说道,“见过三婶婶。”
“好孩子……”何氏掩饰性的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拭去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拉着郗昭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要说的话总也说不出口,一时间百感交集,就只能叹气。
“走,去三婶婶那里。”何氏说着就将她拉着走出去,这会儿太阳还有些足,郗昭看着落在廊下的影子,觉得论演戏的话,她还真不一定是这位三婶婶的对手。
她才演了多久,何氏可是一直演了这么多年,虽然她还不清楚何氏在当年那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处在什么位置,但是直觉告诉她,何氏绝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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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斋的清雅一如从前,何氏当初还在闺中的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嫁来郗家之后光是陪嫁的书籍就有十好几担,这些年来郗道珍又接连不断的为她搜寻孤本,看院中晒着的书的数目,倒是比之前她还在郗家的时候多了不止一倍。
“三婶婶又在晒书呀。”郗昭看着院中的书籍,感慨道,“三婶婶的藏书真多,四姐姐可真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