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郗昭见他还想要推辞,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需要下一剂猛药。
倦娘曾经说过,有些人并不是酒量不行,也不是矜持,而是矫情,换句话说就是事儿多,得靠着旁人用一些手段哄着,然而马侃究竟是不是这样的人,郗昭还是有些不确定,因为这个人吧……他好像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是拒绝,他进门时候那杯酒喝得倒也还算痛快,而且被她引着往里面走的时候也没有反抗,怎么这会儿忽然就抹不开面子了?
说得直白一点,这就好比恩客付了钱打算快活快活,结果人也点完了屋子也进了眼看着就是水到渠成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恩客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有点对不住家中的夫人,于是打算告辞。
损失算谁的呢?肯定不是花娘的,也不是鸨母的,更不是这楼里涉及到的需要忙前忙后时候的小丫鬟和小厮,总归还是谁花钱就算是谁的损失。
如果郗昭只是这里最寻常不过的花娘,可能还会庆幸一番自己遇上了个人傻钱多的,但是她不是啊……她是为了任务来的,她的任务就是得让这位恩客和她发生点什么……咳咳,然后她才能动手把人给弄昏了。
她忽然就觉得有点委屈,她不能让自己白忙活一场,于是她打算硬上。
既然敌不动,那她就只好主动,敌不情也得愿,就当对方今天倒霉。
所以她怀着一种非常悲壮的心情,端起那杯酒,极痛快的一扬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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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间吧……”王八哥停在一扇门前,他示意小弟看一眼门上挂着的牌子,小弟按着他的指示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期期艾艾开口,“八哥……你忘了吗,我不识字啊。”
王八哥气得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不识字、你不识字——那你总该识数吧?那牌子上几个字?”
小弟有些委屈,“两个字。”
“那就不对。”王八哥接着往前找。
楼上并非一个人都没有,只不过这里更加的隐蔽,不像在一楼大厅里面的那些人一样吆五喝六,而且等在门外的大部分都是跟着主人家一起过来的随从,冷不丁看到这样两个有些鬼祟的人,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当王八哥再一次注视其中一扇门的时候,门边的随从将手中拿着的刀架起来,刀未出鞘,但气势仍旧惊人,王八哥吓了一跳,赶紧小声儿说道,“兄弟!大家都是兄弟,都不容易的,那个……我们俩是来找我们家主子的,我家主子背着夫人来这儿,让夫人知道了,这不……”他讪讪地笑。
拿刀的随从一瞬间感同身受,将刀放下,说,“你这样找可不行啊,我们这边好说话,要是碰上哪家不好说话的把你们俩当贼给绑了,你说你们俩得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