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昭是在两天后才终于完全明白了郗晗那天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的。
她只猜到了一层,郗晗应该是想要提醒她注意田氏那边的动作,他们三房与二房从来都不是一条心,这两年一直在暗中互相争斗,只是谁也没讨到便宜而已。
如今她在郗家,以一己之力维持两边之间微妙的平衡,毕竟他们都在盯着苏家这块肥肉,只要她在一天,对方就不会有什么机会。
但是现在田氏正在打破这样的平衡,那么三房就一定要想法子保下她。
所以当她接到赖昌英递进来的名帖,邀请她去喝茶的时候,她终于彻底明白了郗晗那句话的意思。
她让她小心赖昌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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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自那天来过以后,就一直在温府上养伤。
凤栖伤得有些重,那天来见她,也不过是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让她放心。
之后的一天晚上,郗昭收到一封信,信上详细罗列了有关赖昌英的情况,比如他如何强掳民女,如何诱骗赌徒,信上还说,他私下里养着一帮小混混,专门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又在背地里倒腾早已被朝廷明令禁止出售的五石散,以此残害了不少人。
如今赖昌英请她喝茶,绝不会存什么好心思,甚至……郗昭猜测他根本是想借自己为饵,另外达成一些别的什么目的。
赖昌英并不看好同她之间的亲事,赖夫人也是,所以他们母子在言语行动间总是带着一股子冒犯,就仿佛他们愿意接纳她,是一件需要她时刻感恩戴德的一件事。
凤栖不在身边,她周围就是群狼环伺,温如意虽然另派了一个人来保护她,但到底是个男子,行动间有着诸多不便,就只能在外围看顾她。
郗昭有些忐忑,却也只能随机应变。
与她同行的自然还是春杏,出行的马车是赖家准备好的,就停在郗家的大门前,那辆车很是显眼,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暴发户似的感觉,赶车的车夫戴了一顶宽大的草帽,帽檐一直遮住眼睛,看不清长相,郗昭心中咯噔一下,经验告诉她,这个车夫一定有问题。
她在马车前迟疑了一下,春杏在身后催促,“姑娘快上车呀?别叫赖公子久等。”
左前方有人冲着她点了点头,郗昭回看了他一眼,在春杏的搀扶下上了赖家的马车,正巧另一辆车打旁边过,有风吹开了车帘,里面的人顺势向外瞥了一眼,从他那个角度正正好好看到郗昭的脸,他一愣,敲了敲车厢,车夫勒住缰绳,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
等赖家那边的车夫一扬马鞭,这边车内的人沉声吩咐道,“跟上那辆车。”
车夫调转了马头,跟着方才的那辆极其招摇的马车走,又刻意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前面的人不会怀疑自己被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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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旷并不觉得自己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