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昭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但仍旧能感觉到两道探究的目光投过来,又或许这只是一个错觉,是某种状态下的心理暗示,因为事先认为苏宇旷注意到了她,所以脑子里也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你应该是看错了。”她这样对凤栖说。
如果有时候突然产生的错觉对你不利,那么不妨告诉自己,这个错觉是错误的,以此来扭转可能出现的结果——某海上方如是说。
郗昭在最初得知这个说法的时候很是不以为意,但是现在她觉得……或许这样是有用的。
暗示这种东西终归太过于抽象,而万幸的是,宴席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丝竹管弦之音渐渐弱下来,然后又换成了某种悠闲的小调儿,原本还有些生疏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靖安伯爵府大娘子推说自己要去换身衣裳,不着痕迹地离开了这里,剩下的时间就交给这些公子贵女们,又额外嘱咐了管事的婆子,看着些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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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里另备了席面,有几个女先生在一旁正在说书,正说到一回终了,靖安伯爵府大娘子迈步走进来,在一早就准备好的位子上坐下。
边上坐着的敬侯夫人见她来了,轻声问道:“大娘子这么快就从前面回来了?”
靖安伯爵府大娘子闻言笑道,“都是些年轻的公子小姐们,我这把老骨头总杵在那儿实在碍眼,再说……都是年岁轻的孩子们,相互之间玩闹着也没什么关系,若是有人能从中选到自己中意的,我这个月老也算是有了些用处。”
来这儿的夫人们都明白靖安伯爵府大娘子的意思,因而带来的也都是适龄的哥儿姐儿,更何况能得大娘子邀请,家世绝对差不了,便是不能联姻,相互之间多熟识熟识,日后也算是有个照应,因而也没有人觉得将自家的儿子女儿们就这样留在外头有什么不妥。
相比于其他人的轻松,田氏就显得有些紧张了,大娘子并不是单独请了他们二房的来,而是郗家的人全都请了,这会儿何氏也坐在她身旁,郗晗自然也是在外面的席间,若是那四丫头得了苏首辅的青眼——
倒不是说她对自己的女儿没有信心,但三房这两年无形之中的渗透着实让她防不胜防。
“嫂嫂似乎有心事?”何氏适时地将田氏面前的酒倒满,“可是担心昙儿在前面会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