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她手上撑着的伞早已经落了下去,伞面挨着地,便是能再拾起来,也得先淋个满身的狼狈。
“来,先到里面避一避雨吧。”那人说着将郗晗扶稳了,往一旁的偏殿去了。
这一处平日里甚少有人来,据说是有的人能拜,有的人不能拜,若是不能拜的人贸然拜了,会对自己有影响,郗晗对这些并没有细究,同来的这位似乎也没什么研究,进来以后也没怎么去关注身后的塑像,只又对着郗晗说了一句,“还请姑娘在此处稍等,在下去去就来。”
郗晗还没有明白他这个“去去就来”是怎么个去法,就看见他撑开伞重新冲进了雨中,过了一会儿又拿了个什么回来,进了殿内细瞧才发现,那是先前不小心脱了手的伞。
“伞没有坏,若是就此丢了岂不是可惜。”这说的是绘着的伞面。
“不打紧的。”郗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会儿终于开始觉得有些冷,殿内也有些荫,站在这里,总觉得凉飕飕的。
“还没问过公子名姓。”孤男寡女雨天独处,即便是在寺院里,也总归是觉得别扭,更何况她与他确实萍水相逢,若不是因为这场雨,怕是今生都无缘相识。
“在下孟月行。”
“原来是孟公子。”郗晗在心内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这名字同人很相称,她想。
“我姓郗。”她只说了自己的姓氏。
“郗姑娘。”孟月行站在距离她稍远些的地方,躬身施礼。
“这雨下得真大。”郗晗站在门边。
“姑娘还是往里面站一站吧,仔细着着凉。”
===
郗昭在正殿里一直想着偏院的那间屋子,她在那屋子里转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异常,或许是早已有人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将那些有疑议的地方全都抹去了原本的痕迹。
但既然是只有她母亲才有资格进去的地方,为什么如今却另有一人说那是他的屋子?
可惜她一直都不知道外祖父一家在何处,从前曾经问过,但母亲从来都不说,她就只知道母亲姓桓,闺名桓徵。
佛像后面似乎有响动,郗昭吓了一跳,与凤栖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绕到后面,然后就看到一个人背靠着供桌,像是已经做了很久。
是郗昙。
“六——”
“嘘!”
郗昙似乎很紧张,在看清是郗昭以后,她缓缓松了口气,又有些意外,“你没事?”
郗昭被问得一头雾水,“我没事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郗昙自言自语了几声,又站起身对着佛像后面的那面墙拜了拜,末了转过身来,一脸轻松地对她说,“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