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楼搭得老高,又供着香案,只等着月亮升起的时候上前焚香拜月。
又摆了一溜摩睺罗,放在用玉石雕成的栏杆底座上;瓜果被雕成各式的花样,另有一盘用花瓜堆叠而成的鹊桥,旁边放着“巧人”加以点缀;又有酒菜、文房、针线等东西满满地铺开,虽然现在还没有人进彩楼,却已经能够让人想象到乞巧开始时候的热闹。
在彩楼之外又搭了一座临时的彩棚,里面摆放的东西相对来说简单不少,因为就摆在园子里,若是有人觉得无聊,就可以园中随意地走走赏玩,喂鱼喂鸟,也有可以垂钓的地方,设着马扎,连渔具都是现成的。
田氏这些妇人们只在园中随意地走了走就回了彩棚,家长里短地聊下来,倒也不觉得寂寞,姑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可玩可看的就更多。
郗昭原是同郗晗和郗昙待在一处,但后来华三姑娘来了,叫走了郗晗,就只剩下她和郗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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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儿了?”郗昙倚着栏杆随口起了个话题。
“哪天晚上?”郗昭明知故问。
郗昙瞥了她一眼,“别装傻,就是去怀王府上那次,我不信第二天早上闹成那样你都不知道,还要隔了那么久等到别家的夫人们都上门来看笑话的时候你才出现。”
“六姐姐难道也觉得……那天晚上我去了别的地方?”郗昭微微睁大了眼睛,“原来六姐姐一直是这样看我的……”
“你少来——”郗昙被吓了一跳,“我不过是问问,又没说一定就是这样……”
“你们在聊什么?”
斜地里插进来一个声音,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回头见一位姑娘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们,年纪大概同她们相仿,只是有些眼生。
见她们回过头来,问话的姑娘指了指她们身边的位置,说,“这地方有些滑,看你们聊得热火朝天,可别不留神摔下去了。”
郗昭向着旁边挪了挪,道了谢,又问,“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你们是郗家的六姑娘和九姑娘吧?”那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问了一句。
郗昭点了点头。
“我姓南,叫南栀。”
原来她就是传闻里那位因为苏宇旷而同兄长当街争吵后来离家出走的南姑娘。
“原来是南姐姐。”郗昭点头示意。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我老远过来就看见了,正好我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不如就同你们在一起说说话,解解闷儿。”南栀虽然一直是笑着说话,可给人的感觉却总有些不舒服,就像是生硬地为了融入而融入。
“好啊,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正商量着要去钓鱼,南姐姐要一起吗?”这回是郗昙先开了口,不过垂钓这个说法倒也不错,大家坐在一起也不用费神想着说些什么,只静静地顾好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