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在下一直很好奇,想请九姑娘解惑。”
马车这时候已经驶进闹市,外面逐渐传来人声,郗昭闻言一抬眉,眼里带了一点疑惑,“苏相公想问什么?”
“怀王府的人为什么要抓你?”
“苏相公不是已经问过了?”郗昭是绝对不相信苏宇旷记性差到了这个份儿上,那就只能说明……对于她刚刚的回答,他并不相信。
果然就见苏宇旷笑了一下,“九姑娘似乎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无害。”
郗昭也笑了,“那苏相公觉得 ……如若有人处处针对你,你是会忍气吞声,还是予以回击?”
“可九姑娘若是予以回击,又怎会还是现在的样子?”
这话问得倒也没什么不妥,她是为了什么回来的?自然是报仇。但为什么……仇人还没有如何,她却总是这样狼狈?这时候再次看向苏宇旷,若不是当初在他这里出了岔子,两边都要防,何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但这话不能说,就只好做一副凄楚状,“我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苏相公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虽然是郗家的女儿,但如今也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郗家的人将我搓圆捏扁,我也无话可说,但人活一世,总要为自己挣一挣,苏相公说呢?”
“若是如此,九姑娘为何让我晚一些再来定婚期?”苏宇旷一脸玩味的笑,“九姑娘若是要为自己挣一挣,郗家是苦海,九姑娘为何不痛快地脱离苦海?”
郗昭不认账,只问了一句,“我何时同苏相公说过要延后婚期?”
当时隔着窗子,就只能听见声音,她那时候的声音又是刻意压低过的,统共就这么一句话,这时候便是不认账,似乎也说得过去。
果然就看到苏宇旷无意识地拧了一下眉,“那日我登门提亲,后来去拜见老太君,九姑娘不在澜沧院吗?”
“我若是在澜沧院,为何不来见苏相公?”话语里满是无辜,“我若是在澜沧院,就应该求苏相公尽早定下婚期,为何要那样拖延?”
说到这儿她抬手指向身后白马寺的方向,“苏相公问我为何会被怀王府的人追赶,那么我也想问一问苏相公,若是别人如此安排,我除了逃,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这话说得也对,但苏宇旷总是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堂堂内阁大学士竟然会被别人绕晕又反驳不得,也许是因为……苏大学士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也许是因为他不懂内宅之事。
“苏相公若是疑我,郗昭无话可说。”然后他听到郗昭这样对他说。
“九姑娘多心了。”他放弃了这个话题,“只是婚期已经定在十一月初六,若是……”他含糊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在城东有个宅子,九姑娘可以先在那边住上一段时日。”
这话名义上是帮她,实际上……在他的地盘上,监视亦是容易。
郗昭摇了摇头,“多谢苏相公好意,只是……”她叹了一声,“我在郗家,凡事尚且还好说,若是就这样走了,恐怕会被人说闲话。”
“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勉强,我还是那句话,九姑娘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我。”
“多谢苏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