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眼见到孟月行就不喜欢他,因为他是家里强行塞给我的夫君。
但我不知道的是,孟月行亦然。
我们其实并没有见过面,那天本应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
家里人把孟月行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品貌端正自不必说,最紧要的是孟月行为人温润清雅,待人也和善——这种随便放在一个什么人身上都合适的赞语
我于是暗暗的想,他们是如何在孟月行面前形容我呢?
我们终究是没有这一场宿命的相见,那天我只看到了孟月行的背影,挺拔,透着清正之气。然后我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孟月行后来有没有回头我不知道,那天府中在我转身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一口气跑到通州,坐在通州最有名的一处桥墩子下,许愿说希望我再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如常。
许愿这种事情,有时候一定得讲究讲究,都说心诚则灵,像那种临时抱佛脚的就不一定能灵,我恰恰就属于后者。
这处最有名的桥墩子不是因为它是古迹,也不是因为它曾经见证过什么,更不是什么名人旧物,它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总有想不开的男女老幼跑到这里跳河。
其实跳河这种事情,强求也是求不得的,毕竟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件不怎么称心如意的事儿?所以前来跳河的人们往往总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不用等围观的人群有什么动作,他们自己就会往回撤。
但如果说事情就此打住,这桥墩子也就没什么出名的了,怪就怪在当一些中途反悔了的人准备往回撤的时候,一定会栽下河里,而此处河水湍急,不等别人前来搭救,人就已经丧了命。
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个人正在我身后喋喋不休的讲着关于桥墩子的往事,末了殷殷地问我,“姑娘,我见你在这儿坐着也有小半天了,你到底跳不跳?”
我……还没等我做出其它反应,人已经栽进了河中,那一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孟月行,若是没有他那一档子事,我也不至于丧命丧的如此不明不白。
恍惚间听见有人入水的声音,我想,这下好了,又来一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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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饿醒的。
睁眼看到一片暗蓝的天,没什么星星,月亮只露出一角,身边有火,篝火噼啪蹦出火星子,我坐起来,冷不丁就见对面一个人落汤鸡似的蹲在地上一脸幽怨的看着我。
好在这时候是夏天,夜里也不怎么凉,但湿衣服贴在身上总是难受的,我往篝火边挪了挪,看了对面那人一眼,镇定的问,“兄台贵姓?”
“孟月行。”落汤鸡仍然幽幽怨怨的看着我。
我面上不动声色,想着也许是重名。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孟月行。”落汤鸡补充。
我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但考虑到这样做除了能表达出震惊以外别无其他,只好继续坐着,然后假装淡定的问,“你也想不开跳河了?”
孟月行没说话,甚至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果然……温润清雅待人和善都是客套话,此时的孟月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别惹我要炸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