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锦玉这么一愣中,李秋月已经迈进了小木屋。
孟冬低着头依旧在摆弄他那些铁皮偶人,在木屋的一角整齐排列着成形的偶人,那些偶人面部神态各不一样,或憨笑,或沉思,或锁眉头想心事,就像皮影戏里的木偶一般。
“师尊!”
见此情景,一股熟悉的暖流涌上心头,李秋月走上前轻声呼道,一把握住孟冬正在穿线的手。
孟冬缓缓抬起头,丹凤眼框里似乎有晶莹的亮光,他声音略为沙哑:“秋月,为师无能,不能保护你,让你受委屈了!”
李秋月忽然觉得孟冬似乎苍老许多,她眼睛不由一酸,低声道:“师尊,你为秋月做的一切秋月都记在心里,秋月感恩师尊。”
站在一旁的云雪飞嘴角抽了抽,目光如刀瞥了一眼孟冬,他俯身将李秋月扶了起来,并十分自然地让她靠着自己的手臂,然后对孟冬说道:“师尊,我和师姐这次是向你告别的,此去白云镇只有七天的时间,师姐必须要找到真正的蜈蚣精才能将她身上的魔尊魂魄去掉。”
孟冬放下手里的铁线站起身背对着他们,缓缓道:“不管怎样,那位道长的确是为你争取了七天的时间,既然城主也相信他的话,你们不妨到白云镇去试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为师当时收的那条蜈蚣精究竟是不是作妖的那条也好弄个明白。”顿了顿,转身又对云雪飞吩咐道:“此番前去白云镇吉凶未卜,我和你大师兄又被禁足在无涯峰,陪秋月去白云镇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要保证她的安全。”
云雪飞直了直身体向他保证:“师尊放心,徒儿定当保护好师姐,让她毫发无伤!”
孟冬很是赞赏地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有这个本领,为师相信你!”
离开木屋后,二人又来到黑风洞向叶川辞行,虽然看不见他整个人,但在言语间他得知李秋月和云雪飞去白云镇时,内心还是十分落魄的,无奈,和哀伤。
李秋月没有了灵力,无法御剑而行,云雪飞就向轩辕一泓申请了一辆马车,不要车夫,他自己亲自驾马。
时隔一年,再次踏上白云镇的旅途,李秋月坐在并不宽松,铺着锦垫的马车里,车里香炉,茶水,软垫,铜盆,洗脸的巾子等等各种物品比之前去白云镇还丰富。她感到十分过意不去要找车夫,可是他又十分固执非要自己驾车,如此推辞了几次,李秋月心想,马车空间小,或许他觉得两个人挤在车厢里面面相对难免尴尬。不过仔细回想,按照他以往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巴不得和她独处才是,这种想法一出来,她立刻,马上,赶紧将它灭掉了。如此一来,心里居然有失望之感,她于是在纠结和猜想中翻来覆去,直到马车停下来还浑然不知。
云雪飞跳下马车掀开车帘坐了上来,见李秋月用手支着下巴,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神情高贵冷艳又带着妩媚。
“师姐,我,我来拿水。”
云雪飞低声道,脸色潮红,他的师姐何时用这种勾人摄魄的目光看他?他心猿意马心脏砰砰跳过不停,原本准备去拿水囊的手开始抖起来。
“哦,嗯,刚才正在想如果到白云镇时,我们应该从哪方面入手。”
李秋月马上回过神来,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冽,她将水囊交给他,却发现他接水囊的手在颤抖。
“师弟,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不如先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李秋月关切地问道,正准备朝旁边挪一挪,云雪飞伸出手臂扶着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这里很宽松。”
他淡淡地说道,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水囊对着嘴唇扬着脖子喝了几口水。旁人若是从车帘外咋一看,还以为二人在车里耳鬓厮磨,浓情蜜意地交叠坐在一起。
紧实的臂膀牢牢将她固定在云雪飞的臂弯里,她闻着他身体里发出来丝丝带着幽香男人的气息,忽然觉得怎么都不对劲,自己是被他楼在怀里了?还有,他身上这点香味,怎么有点熟悉?
她这么想着,云雪飞的手臂又松开了,他将水囊交给她然后说道:“师姐,现在天色不早了,前面有一个小镇,我们去采买一些物品然后住宿一晚再出发吧。”
李秋月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果然日头开始西沉,于是就点头道:“好,我们先到镇上吃点东西。”
小镇不大,走来走去就那么两条街,云雪飞选了镇上最大的一座酒楼,停好马车后就到二楼靠窗边找了一个位置点了几个菜。只听得楼下一派唢呐声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听这热闹声音,应该是
有人迎亲。李秋月伸头朝街边望去,果然是有队迎亲队伍走在路中央,令人奇怪的是,本该是新郎骑着披着红花的马走在轿子的前面,却见那马上并没有人。那些吹唢呐的乐工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喜悦感,整个娶亲队伍中,除了一顶大红花轿和一队吹乐器的乐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怎么连陪嫁的嫁妆也没有?”
李秋月心里想到,这时,店小二上菜来了,他见李秋月和云雪飞是外地人,于是就说道:“两位客官从远方而来,想必是不知道我们青石镇这边的风俗,今天是中元节,俗称鬼节,这天要向妖王献一位新娘,否则镇上就不太平。”
“妖王,献新娘?”
李秋月愕然,这是哪门子的风俗?现在人间乱到要向妖魔鬼怪献活人了?
店小二见他们二人都惊讶,于是叹了口气:“其实这种恶风俗早在两百年前就不再兴起了,只是最近一年来魔界又开始出来祸害我们百姓了,后来出来一位妖王,他说只要每年中元节向他献一位新娘,他便保镇上所有人的平安,否则,就和魔界一起祸害我们百姓。”
“难道就没有人管这些妖魔了?”